"好吧,再来。"
没办法我只能走进门。
我这才看见她手上拿一个胸罩,一边带子断裂开来,不是施了大力绝不可能扯成这样。
这对话怎么这么耳熟呢?我青春期的时候也这么说过,大概,一个字都不差。
母女两个对峙,曾妹妹神情倔强,但我接触到她手,手冰凉,在抖。
"阿姨,你别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曾太太瞧瞧我,脸色稍稍平静,但明显还是不怎么信。
"哦,您看。
"怕您多想呗。"做女儿得了理,没好气。
曾太太沉默一会,把胸罩团成一团:"算了,我给你洗了吧。"
又说:"小凝,出来下好么。"
曾妹妹扯一扯我。我对她使个眼色,对曾太太应道:"好的。"
曾太太在走廊上对我说:
"小凝,我真怕她在外头吃点亏,被人家骗。她才十五岁。"
我回去曾小妹在看电视,漫不经心地问:
"没什么,让我说说你呗。"
"说呗。
"没这力气,我不爱管闲事。"
"看出来了,还是你好,不像我妈,老顽固。
"那是因为,我也就买得起这个。"
"改天我送你衣服呗。"
"别装傻。"
"我十六了。
她穿少女型内衣,上面有白色的猫脸和蝴蝶结。
"还没有,我这次那个来了。"她用遗憾的语气说。
我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松哪门子气。
我正把肩带绕起来,手上顿了一顿。
我唯一一件可以换透明肩带的内衣,是去年为了配那条黑色的小礼服裙。你说我想不想?他随时要,我随时可以给。可惜。
夜里我又做梦了,梦见沈思博娶了别人。醒来第一个念头,是梦啊,下一秒又想起来,现实其实相去不远。
再也没有睡意。我想抽支烟,这个念头突然无可遏制,我爬起来踮着脚,往楼下走。
曾叔叔家的这个楼梯结构,环绕型,转个弯才能看见客厅的情形。
沙发上有人,他闻声抬起头,我站在拐弯处那个平面上,手放在木扶梯上,和他面面相觑。
我一声不吭,转身上楼。
"下来。"
我停步,大哥,识相点能死不。
"我不下来。
他淡淡的回道:"要睡你早睡了。"
"......哼。"
"来坐下,别跑来跑去的扰民。"他不看我,拍拍身旁的空位置。
我想起刚才的辗转反侧,慢慢走下楼梯,坐下来。
我矜持地说:"不要。"
他就自己点上。
"生物钟。"
"一点了,你生活习惯真差。
"不告诉你。
"你多虑了,我也没这个准备。"
他等着我说完。
我又没词了。
"哼。"
齐享侧脸,掸一掸烟灰,空的手来摸我头发:"没治了,你。"
我一闪,他的手长了眼一样跟上来,落在我肩膀,但我还没来及挣一挣,他旋即放开。
"道个歉我就算了。"
他往后靠靠,找个舒服的姿势架起腿:"不好意思庄凝,我又没有强迫你,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可道歉。"
我其实说完那句就后悔了,的确矫情,此时悻悻的:"你为老不尊。"
齐享咬着烟,瞠视我,我还没任何心理准备呢,他哧就笑了,烟也掉到地上。
我吓一跳。
这位仁兄,我从没见他这么过,无声地,却是舒展地笑起来,整个人都仿佛打上了一层柔光,一下还不算,接二连三。
"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了,记着干什么。"
"忘了就好,我也忘了。"
"最好。"
"不过还有一件事。
"......哼。"
"否认没用,看得出来。
他离开有五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看得出来?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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