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回道:“回世子,还没有,小姐此刻正在后花园呢,可要奴婢去请?”
陆呈辞忙道:“不必,我自去寻她。”
他说罢便转身朝后花园行去,晚风拂过园中,送来秋海棠若有似无的清香。
绕过花丛,远远望见凉亭中坐着三人。他缓步走近,借着亭中烛光,看清是沈识因与一对陌生男女。
男子模样俊秀,坐在她对面,正与她下棋。女子年纪尚小,托腮坐在一旁,不时掩口轻笑。
三人看似玩得正欢。
陆呈辞在凉亭外停下,旁观的少女抬眼望来,惊得倏然起身,轻轻扯了扯沈识因的衣袖。
沈识因回眸望来,见是陆呈辞,明显一怔,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深更半夜,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呈辞会突然造访。
她对面的男子也随之起身,带着几分疑惑望向陆呈辞。
陆呈辞目光先掠过那陌生男子,而后看向沈识因,走上前道:“我过来寻你。”
“寻我?”沈识因一时怔忡,正思忖着何等要事值得他深夜亲自前来,却见身旁的江絮已上前打量陆呈辞:“这位想必就是许夙阳许公子吧?你好,我是因因的姨兄,江絮。”
许夙阳?
陆呈辞闻言微蹙眉头看向他。沈识因忙解释道:“这位不是许夙阳,是亲王府世子陆呈辞。”
亲王府世子?江絮认错了人,周围气氛霎时有些尴尬。
陆呈辞细细端详江絮片刻,道:“江公子千里迢迢怎的到
了京城?”
陆呈辞今日还想着沈识因住在姨母家的事,没想到她的姨兄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突然这样问,沈识因与江絮俱是一怔,不明白他怎知江家远在千里之外?
江絮往沈识因跟前挪了一步,朝陆呈辞恭敬行礼道:“回世子,我是举家进京预备来年会试的,暂居在姨母府上。今日方到京城,此刻正与因因手谈一局。”
因因??
陆呈辞听得他唤得这般亲昵,眸色微沉,转而看向沈识因。
沈识因望他一眼,道:“姨母姨丈一家都来了,母亲怕他们在外不便,便安排住在了后院。”
陆呈辞默然不语。他未曾料到沈识因的姨母一家竟举家前来,还住进了太师府。
他细细打量站在沈识因身旁的江絮,此人年过二十,眉目清秀,气质温文尔雅,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他素来不喜与人寒暄,便不再多言,只对沈识因道:“我有事寻你,随我来。”
沈识因虽不知他深夜前来所为何事,但想必是要紧事,便点头应下,转而向江絮与一旁的江灵道:“絮哥哥、灵妹妹先回去歇着吧,天色已晚,莫要着凉。”
江絮虽不识得陆呈辞,但观其气度非凡,身份尊贵,也不便多言。只是没想到,进京第一天就遇到了这般人物。
夜风渐起,深秋的凉意随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陆呈辞默然走在前面,沈识因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这般深夜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呈辞没有作声,只引着她绕过那片秋海棠,来到小花圃前的长椅旁停下。
沈识因站在他跟前,仰头见他面色不豫,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呈辞低眸看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看来你与许夙阳交情匪浅,连你姨兄都知晓他,竟还将我错认成了他。”
沈识因不想他会因江絮认错人而不悦,抿了抿唇没回话,又问了一遍:“你今日寻我,究竟所为何事?”
这般深夜前来,总该有个缘由。
一阵风突然吹起,带来陆呈辞身上淡淡的清香。沈识因这才注意到他的墨发随意束着,似是刚沐浴完便匆匆出门。
既是沐浴过了,为何又突然过来?
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
陆呈辞凝视她片刻,终是低声道:“睡不着,来看看你。”
看看她……大晚上。
沈识因没说话,脸颊渐渐红了。
陆呈辞看着她,语气沉了一些:“你那姨兄要住多久?”
沈识因如实回道:“约莫要到明年春闱之后,少说也要小半年光景。”
明年春天……
小半年。
竟然这么久。
陆呈辞微蹙了下眉,走近她一步,微微俯身凝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眸,心里突然酸酸的。
沈识因望着他,忽然想起珍珠耳坠的事情。江灵说那只珍珠耳坠是她曾经戴过的,她也询问了近身的嬷嬷,嬷嬷也说那耳坠确实是她的。还说两年前她经常戴这副耳坠,后来突然丢了一只,就没再戴了,剩下那只也不知丢去了哪里。
所以,陆呈辞送给她的那只珍珠耳坠,可能原本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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