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江乐猛地掀开被子,露出的脸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结结巴巴地抗议:“你……你别这么叫我!”
不理她也就罢了,可要是理了江从月反而来劲了,厚脸皮凑上去,小声问道:“那怎么叫呀?人家叫小孩都是叫宝贝的呢,李言的妈妈不就是这么叫李言的吗?”
江乐只能深深呼出一口气,自暴自弃般冷脸道:“随便你。”
江从月怕把她逗急眼了,见好就收,“乐乐,饿不饿呀?我让何姨熬了点清淡的粥和小菜,一会儿就送上来。”
平躺着的人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在江从月和李言等人无微不至地爱心投喂下,江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体重也眼见着涨了起来。
终于到了拆掉头上厚重纱布的日子。医生动作轻柔地解开束缚,江乐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手术的位置。
指尖触碰到头皮,一个明显的凹陷感传来,是一个窟窿!
悲凉感瞬间席卷全身,她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里充满了“我完美的头骨没有了”的绝望。
这表情也顺利落入几个旁观者的眼里。
“噗——哈哈哈!”旁边全程围观的李言第一个没忍住,捶着桌子爆笑出声。
江从月也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随即赶紧安抚道:“手术需要嘛,而且这位主刀医生真的非常细心了,考虑到你还是学生,形象很重要,特意没给你剃光,只剃了手术区域的一小块。”
然后,江从月给她扒拉了几下,“你看,这不是也能遮住。”
向来爱臭美的江乐,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仰天长叹,内心的小本本已经飞速盘算好了要买多少顶不同款式的帽子来遮掩这个瑕疵。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紧张的高三生活淹没。虽然落下了几天的课程,但对江乐这个天生的“学习永动机”来说,不过是多费点灯油的事。
她一头扎进书山题海,几乎拿出了拼命三郎的架势,仿佛要把昏迷的时间加倍补回来。
“天呐,江乐!”李言看着江乐笔下快擦出火星子的草稿纸,发出夸张的惊叹,“你都已经是年级第一了!还要这么卷吗?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江乐头也不抬,笔尖依旧在纸上飞快移动,只是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嘘,保送生,闭嘴。”
李言挠头嘿嘿两声,又凑上去问:“话说,你当时明明也有保送资格,为什么不去啊?多省事。”
笔尖猛地一顿。
江乐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只吐出四个字:“名不够大。”
一个普通的保送生和一个光芒万丈的高考状元,哪个更能轰动头条,更能为江家的门楣增光添彩,不言而喻。
这些年她拿下的奖项早已不计其数,但那都是将来锦上添花的点缀。保送这条路对她而言,挑战性不足,未来的“状元”头衔才是更具分量的噱头,是她回报江从月,证明自己价值最直接的方式。
李言家里没有亿万家产继承,不明白这意义在哪,只想到天天能优哉游哉地摸一下陈听,逗一下江乐,心里就美滋滋了。
“陈听,要去国外留学了。”江乐合上一本习题集,忽然淡淡开口。
李言正摇头晃脑地哼着歌,闻言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啊?哦哦,是么。”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看她这副样子,江乐就知道陈听还没告诉她这个消息。“你怎么打算?异国恋,会很辛苦。”她直白地陈述事实。
李言沉默了几秒,随即像是给自己打气般,用力甩了甩头,重新扬起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哎,这算什么大事!现在飞机多方便,视频通话跟面对面似的!一张机票钱而已,我还出不起吗?”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江乐点点头,不再多言。她向来信奉点到即止,对他人的感情生活,从不妄加干涉。
紧张的日子在笔尖沙沙声和翻书页声中飞速流逝。对于高三生来说,短暂的寒假是喘息的宝贵窗口。
她们没有太多亲戚需要走动。江从月担心江乐学得太紧绷,变成了个只会解题的机器,便提议趁着过年大家都闲下来,把上次露营的六人组再组织起来,一起出去放松放松,算是弥补上次的遗憾。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江乐正有条不紊地往行李箱里叠放衣物,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她停下动作,拿起手机解锁。
六人组的微信群已经炸开了锅,消息刷得飞快。
文琳:【@陈听 ???什么意思啊?你出来说清楚!】
肖可心:【@陈听有啥误会说出来大家评评理啊!别憋着!】
(后面跟着一连串焦急的询问和表情包)
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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