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收和寒香寻在一起了,伦理上来说她们算继姐妹,法律允许吗?
哦不对,法律连两位妈妈的事都不允许。
容鸢一手撑在桌上,扶住自己的额角,将话题调回了被温无缺打岔之前。
“那先不管小寻的动机是什么,天姐说药药要考南边的医学院的。小寻,没办法跟去吧?”
容鸢记得姚药药成绩很好,小时候条件不好所以成长受限,她自己找到天不收改变了命运后,这些年刻苦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姚药药还喜欢跟朱鱼学中医理论,朱鱼的意见是比冯如之有慧根。
天不收听了,很得意地说,姚药药往北去,考全国最好的医学院8年直博都没问题,但说为了离“妈妈”近点,要往南考。
这话让在旁边帮几个姨姨端茶倒水的寒江寻一阵心虚,连朱鱼普通地喊她帮忙倒个瓜子皮,她都觉得有压力,拿桌面垃圾桶的手直抖,抖出一地瓜子皮。
“除非寒香寻能返老还童,替她考,俩人有6成相似,有机会混过去。不然我看很悬,换个学校都悬。”温无缺的评价务实到有些刺耳了。
“高考这么难啊?如之之前说她高一高二练体育,受伤了,高三才拼命读书。小寻努力一下也来得及吧?”容鸢蹙起额头。
“冯如之跟你约会的时候,想表现她天资聪颖,吹的吧?”温无缺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别听她瞎说,她受伤之前也没想练体育,从小就想继承她们老朱家衣钵,将来做老中医。我可听朱鱼说,她背着人能念书念到半夜4点,早上6点天不亮就出门上早自习。这努力方法,你别为难丫头,这人每天最多熬到半夜2点,到点准时晕过去。”
容鸢觉得温无缺有点犀利了。那话确实是冯如之当初追求她,约她吃火锅的时候,烫着毛肚侃侃而谈的,说多了还不小心把毛肚烫成了橡皮。
容鸢观察温无缺的表情,决定把话题再往回掰掰。
“小寻回去前,借口想和我一起睡,躺我旁边问一晚上这边的情况。听起来,她主要担心的还是,她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好陌生的环境,不给寒姐添麻烦。”容鸢说,“她应该是有在认真考虑,这个选项的种种后果。”
“她如果真留学,寒香寻会愿意放手,让她试试的。就是那四个老宝贝有点麻烦,他们不喜欢丫头离太远,又怕反对会被丫头讨厌,还是会去做寒香寻的工作。”温无缺说完话,想着寒家老人的事心烦了,见她们都吃完了,便干脆站起来,收拾起了餐具。
温无缺和寒家母女认识的日子更长,容鸢怀疑,她提到的这个情况,以前不是没在其他事情上上演过。
上次她们在这边过节,刚好也是母女俩头回一起过春节正日,千杯不倒的寒香寻喝了点红酒,竟然有点微醺。
晚上的时候,寒江寻还是带着十四去院子里玩雪,她就和容鸢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第一次详细说起了寒江寻的事。
寒香寻与她的表姐,长相相似,年龄相近,加上各自的母亲是亲姐妹,感情很好。好到后面姐姐和江晏的哥哥结婚,生了个女儿,还要给孩子取了单名“寻”字。
寒香寻一直都是江寻最喜欢的小姨,她爸妈没空的时候,一直很忙碌的医生小姨总会想办法接手照顾她。
正因着这么好,表姐30岁的时候,由于一次体检情况不大理想,一时感性,就去公证了遗嘱,以后自己若遭遇不测,要把自己婚前的财产留给妹妹寒香寻,并请她当江寻的监护人。
在寒香寻的姨姨和姨夫看来,自家女儿这是焦虑过度了。而亲家的江家父母,更是觉得这个儿媳妇有点毛病,钱不留给配偶无所谓,但哪有留给表妹而不是亲女儿的?
几年后,不幸确实发生了。姐姐和姐夫死于意外事故,江寻成为了孤儿。寒香寻成了法律上,江寻的监护人之一。
实际上,就算有姐姐的遗嘱,寒香寻这个监护人也是靠后的,排前的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当时也都才60岁上下,照顾一个6岁的小女孩到成年,从财力到精力上来说也都没问题。
“看着没问题,其实都是问题。”寒香寻说,“孩子就一个,加我和她叔叔,实际上有6个法定监护人,这情况总要有人退出,不然得闹上法庭去裁决的。”
“你有想过,争取来的结果是这样吗?”容鸢当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能硬着头皮直话直说了。她知道寒香寻能理解她。
江寻本来会有6个法定监护人,最后只剩寒香寻和江晏,而且衣食住行都是寒香寻在操心。可逢年过节,寒江寻总要回去,不能陪寒香寻过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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