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大家都看过来,她遮掩着笑道:“我家儿媳妇最是善心不过,待我们两口子也孝顺,我大凡有口气在,就不能让他纳妾!”
“真是好婆婆啊!”旁边的人笑道。
顾一昭翻了白眼,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温母不让纳妾,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呢。所以她笑着试探几句:“伯母说这什么话?我们顾家的家训也是要我们出嫁女孝顺公婆善待夫君,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妨碍夫家血脉延伸,不然我家成什么人了?再说太原府这么多人,也听说过我顾家名声,什么时候闹出过不许丈夫纳妾的名头?”,她说这话当然不是真心,就是想试试温家的底细。
温母脸上一闪而过慌乱。
大伯母也听懂了,开口道:“与其让人说我家女儿妒妇还不如给女婿娶几个小妾,看看是谁的问题。”
听见纳妾,寿宁的手一下攥紧了,攥得雪白,半点血色都无,面露焦虑,似乎担心丈夫真的纳妾。
顾一昭心里叹口气,这位大堂姐将心思摆在脸上,又爱听好话又恋爱脑,怪不得被婆家集体拿捏。
她便开口:“纳妾再说,今日正好都在这里,也麻烦郎中给我姐姐姐夫分别把把脉,看看是谁有问题。”
那郎中倒不避讳:“也罢,正好我擅长调养男女生育,请我给你们看脉调养也是做件好事。”,他也是聪明人,看明白了这家人似乎有点猫腻,看在寿宁给医馆上贡了这么多银钱的份上想帮她申明这个不白之冤,再说若是女方不能生,他也能当众说些糊弄的话帮女方遮掩,若是男方有问题,也免得她继续做个冤大头。
寿宁毫不犹豫坐下伸出了手腕,丫鬟将丝帕遮在了她的手腕上面。大太太也面无惧色,这五年里她自然私下给女儿寻过不少名医看生育,人家都说她女儿没问题,今日温家既然不要脸当众指责寿宁不能生,她也要当众给女儿澄清名誉。
身边的人已经挤满了,要是寻常顾家这样的人家去看诊要清场隔离的,但是今日事发突然,所以也就许多人都来看稀奇。
郎中认真把脉:“脉象稳健,很健康,子嗣上绝无大碍。”,他甚至还赌上了自己的行医名号:“以老夫多年行医的名号担保,你家女儿没问题。”。
既然寿宁没问题,大家都看向了温安生。
“你们干什么?”温母警觉起来,一个箭步挡在儿子前面。
温父也冷着脸:“我儿子可是举人老人,是由得你们随便编排的?”
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让儿子诊脉。
小药童却不管那么多,他想起温家每次来大包小包拎走的人参鹿茸补品,上次扭头还拜托他出售卖钱,被他拒绝后温老头还嚷嚷着要打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给同伴使个眼色,几个小药童齐齐上阵,打头那个蓄力低头猛跑一头撞开了温母,其余几人扭头将温安生拉住,推搡得推搡,拉扯得拉扯,将他拉到了椅子跟前:“该你了!”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来啦[星星眼]
第80章
郎中给温安生把脉,微微蹙眉,又叫他换个胳膊。
温家公婆急了:“你这是做什么?我家儿子好端端的,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出来,何故再换?”,要不是忌惮着这位郎中是神医,只怕连“庸医”都要骂出口了。
郎中没有理会他们,半天才答:“脉象细弱沉迟,轻取不应,重按始得……尺脉微弱、虚浮……”
他问温安生:“你平日里是否时常萎靡不振”
温安生老老实实作答:“是。”
“那就没跑了,肾阳虚。”郎中停止诊脉,开始提笔写药方。
围观的人集体“哦”了一声,都看向温家三人。
“这婆子还影影绰绰说自己儿媳妇不行,原来是儿子不行!”
“对啊,还好当众把脉,否则人家小媳妇背这口黑锅!”
“说起来这儿媳也够惨,出了几百两给公婆请平安脉,谁知还要背黑锅!”
郎中写完放下毛笔,抖抖药方,在空气里吹吹干上面的墨汁,还没忘刺温家父母两句,“你俩一月请五次平安脉,就没想起带自己儿子看看?”
“郎中您可莫要浑说。”温婆子看事情败露,面露心虚,可转眼就昂起脖子振振有词,“我儿子正值壮年,你不是咒他呢?”
郎中笑一声:“你儿子若不是早点治病,说不定走在你俩前头,那才是真正的咒他呢!”
他恃才傲物,想说就说什么:“怪不得你们先前在我家药房里大量购入枸杞、淫羊藿、杜仲、巴戟天……我还当是老头不行,原来是给儿子准备的。”
“不是我儿子的!”老头一看被揭发,赶紧反驳。
“呵呵。”郎中不屑,“你儿子脉象里那点浮沉就是因为吃了壮阳的东西,须知药不能靠自己瞎吃,不根治只提本只是白白损耗你的根基,就像寻常人吃了补气的黄芪只觉得气息大涨于是惊呼黄芪不愧是补气圣品,须知黄芪是抽了人的根基肾气拿来急用,第一次见效,多抽几次反而更加萎靡不振!”
他直接问温安生:“你是不是十七八岁就只能勉强,年岁越长越不行?后来吃了父母送来的乱七八糟补药,先头几次精神大振,后面却反而还不如没吃之前?”
大夫跟前谁敢撒谎?温安生也顾不上遮掩,红着脸点点头。
“果然。”郎中翻了个白眼,“以后不许乱吃,早睡早起,不许多思虑,或许还能给你延寿。”
旁边的人都惊讶不已,又指指点点,原来温家人早就知道儿子有问题,瞒着儿媳妇偷偷用补药医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反而害了自己儿子寿元!”
“是啊,还让儿媳妇感激他家,其实呢,就算纳妾也没用!”旁边的大婶爆发出爽朗大笑,“真是恶人有天磨。”
“就是可怜这家儿媳妇,这几年说不定还感激公婆体恤丈夫体贴,谁知都是利用她。”
大太太只觉得心里痛苦,她抬头看着女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己守寡,就不好问女儿的房中事问得太细致,谁知居然让温家人瞒住了这么大的事!
寿宁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往事浮现眼前:
新婚之夜丈夫就草草完事,当时她还窃喜,觉得不似手帕交们所说的恐怖疼痛。之后丈夫更是妾室、丫鬟都不沾,就连花酒都不喝,她还当是丈夫爱自己,原来是……力不从心。
若只是如此,她也能容忍,可丈夫全家都知道!他们还利用了这一点!
原本丈夫不行应该愧对她,如今却变成了她始终觉得自己无所出对不住婆家所有人!
在这种愧疚心t她对公婆和丈夫付出了更多的金钱和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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