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和光:“我知道错,但已经晚了。”
隋朱把又一颗葡萄放到隋和光盘子里,笑问:“晚了——因为我爬了你的床?”
隋和光看着他的妹妹被他养成空壳,来勾引他。
隋和光向来傲慢,做决定不需要和太多人商量,包括把男孩当妹妹养……隋朱哀求说“让我做你的女人”,隋和光是真真切切、心如刀搅。
愤怒和惶恐中他狠狠推开了隋朱,連着几周都没有去见隋朱。
“所以你其实不太恶心我。”隋朱问。
“我是恨我自己。”隋和光说。
他在很年轻的时候亏欠过两个女人,一个是被世人逼出来的“婊子”,一个是被他逼出来的“妹妹”。
他的老师和他的妹妹死在同一天,那之后隋和光学会了敬重女人。
瓷盘落在地毯上,沉闷的响声好像叹息。上方隋朱大笑,捂着脸,笑得肩膀耸动。
隋和光静静看着他。
隋朱从腰后抽出一把左輪手枪。
“韦伯利左輪手枪,容弹六发,现在弹巢里只有一颗子弹,扣一次扳机就转一轮。”
“子弹在哪一轮我也不清楚,现在我问你问题,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我就开一枪。”
隋朱的目光缠绵又阴冷地锁住隋和光。
“第一个问题,”隋朱问,“见面起到现在,你有多想杀我?”
“我不想杀你。”隋和光说:“我想的是出北平,誰挡了我的路,我只能顺手杀誰。”
隋朱扣动一次扳机,隋和光眼皮细微一颤。
隋朱:“你要杀挡路的人,为什么放过了哑娘?”
“是她放过了我。”隋和光说:“我赢不了她。没想到女孩的力气这样大。”
枪口微微垂下了一丝,隋朱说:“很好,刚才你要是说怜香惜玉,我就开枪了。第三个问题,有下辈子,你更愿意做男人还是做女人?”
隋和光:“我做什么都能有作为。”
隋朱眼睛睁大了些。
那令人窒息的杀意悄然转化为了某种更粘稠的情愫——是扭曲的羡慕。
隋朱羡慕隋和光。
他出生就是大少爷,现在依旧是先生……做什么都心安理得,什么环境都能适应。
枪口再次抬起,情愫转为沉重的呼吸。隋朱说:“第四个问题:金陵已经放弃我了,你说我会是个什么死法?”
隋和光蓦地睁大眼,喉间一紧,可尚未及开口,眼前致命的枪口居然调转——
隋朱毫无征兆地将枪口对准自己,連续扣动两次扳机!
“咔哒、咔哒!”两声空响炸开,徒留一片寂静。
连开两枪都是空弹。
看不出隋朱是遗憾还是激动,只见他手腕一振,左轮手枪再次对准隋和光:“看来是天意。”
“就剩一颗子弹了,你死了,我马上来陪你。”隋朱目光重回温情,“我想和你一起死,同年月日,做一对真兄弟……好不好?”
隋和光说:“好。”
隋朱不再笑了,他眼中越来越明亮,仿佛要把隋和光的灵魂都照透。他问:“真的?”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枪口还顶着隋和光,按照游戏规则,最后的问题要是答不好,隋朱开枪,隋和光必死无疑。
隋和光平静地说:“我是愿意陪‘隋朱’一命,但我不欠‘隋处长’什么。”
隋朱的眼神变得更复杂、更柔和……“很好,这次你没有骗我。”
他搭在扳机边的食指一动——
砰!
枪响猛地炸开,隋和光却没有死。
在隋朱开枪前,一发子弹从窗外射进来,气流破空的刹那,隋朱把隋和光拉进怀中,扑倒,又往旁翻滚几步……几秒后,隋朱刚才站的地方多了一个冒烟的孔。
隋朱正在找掩体,忽然身体一僵。
他慢慢低头,手掌捂住腹部,指缝间全是血。
一截银簪没入他腹中,另一端握在隋和光手里。
“这是……我送你的簪子啊……”隋朱笑了。
天光大亮。
厚重的窗帘被人扯下来扔开,在阳台埋伏许久、等到最佳角度射击的隋翊闯入,扫见隋和光身上没有伤口,紧绷的肩背才松懈了一瞬。
他正要给隋朱补上第二枪,却见隋和光劈下一记手刀,夺过隋朱的韦伯利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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