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郁华再次来到禹的驿馆。
一进驿馆,郁华就高兴的说道:“恭喜禹儿!贺喜禹儿!”
禹赶忙迎上前来问道:“老师如此高兴,看来大事成矣?”
“嗯,成了。咱们坐下说吧。”二人坐定之后,郁华接着说道:“皋陶同意这门婚事了,不过他有一个要求,就是婚礼要在涂山氏举行。说是这是他们那边的习俗。”
听到此处,禹虽然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但心中却有几分不太舒服。自从颛顼帝之后,男尊女卑在中原地区正式确立,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种普遍的观念。此刻让他到女方去结婚,心中一时难免接受不了。但他反过来一想,如果可以得到东海诸夷的支持,使得治水能够获得成功,就算一时受点委屈,那又如何?
在大禹思考的时候,郁华一直都没有插话,因为他清楚让禹到涂山结婚对禹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更清楚禹必须过这一关,如果他连眼前这一点困难都不法克服,将来又如何成就帝业。
大禹思忖良久之后,这才问道:“那老师有没有和皋陶商定何时结婚?”
郁华满脸微笑地答道:“越快越好。咱们治水的主要区域就是东海诸州,而涂山就位于咱们东去的路上。此刻皋陶已经派人先行赶往涂山通知此事。让他们提前做好安排。只要咱们一到,婚礼立刻举办。”
“好,一切都安老师安排的办。”
禹把结婚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他的老师郁华来处理。自己则是和皋陶、益、契、弃商讨着有关治水的各项事务。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数日之后。
这天,禹率领着皋陶、益、契和弃四位部族首领一同前往帝宫,向帝尧和太尉舜辞行。
帝尧问了一些关于治水方略,以及准备工作的事情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勉励道:“你确实强于你父亲,希望你能早日将这洪水治理好,也不枉我等对你的期望。”
“臣一定尽心竭力治水,不辜负帝君与太尉对臣的厚爱。”
“嗯。”帝尧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听说你已与东夷涂山氏定了婚约,不日将会完婚。我身体不适,无法亲自前去祝贺。只好在这里预祝你新婚快乐!”
“谢帝君!”
说完这些,君臣又聊一些关于各部族的其它事务,这才散朝。
第二天誓师大会异常隆重,舜在誓师大会上勉励大家:“洪水泛滥多年,一直没有得到治理。这一次,我们经过认真的总结经验教训,实行以疏导为主、堵塞为辅的治理方法,不但实行以土克水,还要做到水土合德,把洪水真的治理住,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大禹说:“我父亲崇伯鲧治水多年,虽然成效不大,但他给我们提供了许多的经验和教训,我们的新方案就是在总结这些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制定出来的。新方法有了,不等于洪水治理一定能够成功,还需要大家的艰苦奋斗,不怕牺牲,发扬冲天干劲,才能取得成效。我禹愿意与大家同甘共苦,不把洪水治理住誓不罢休。现在,我宣布治水大军出发。”
大禹讲罢,就领着治水大军出发了。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向着东方,向着那个洪水肆意的地方赶去。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不仅有凶猛的洪水,同时还有成功和荣誉以及失败与牺牲。而对于禹来说,还多一样期待,那就是涂山女娇,那个他从未见过的东夷圣女。
部队出发没几天,大禹就将部队将给了契和弃带领,自己则与皋陶和益沿着另一条路朝涂山赶去。
又过了几天,他们终于来到了涂山氏地界。涂山氏是东夷中一个比较小的部落,相对于中原各部落来说,那是相当落后的。这时的涂山氏还处于母糸社会,也就是在这个部落女尊于男,这一点在这个部落方方面面都能看得出来,尤其在结婚礼仪上更是如此。
大禹在皋陶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部落最大的一处房子,这里便是女娇的住所。女娇和她的母亲早就得到消息,因此一早便来客厅中等候着贵客的到来。女娇的母亲现在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因此一切事务都由她的母亲来处理。
禹一行三人进入大厅后,皋陶先是向他介绍了女娇的母亲,然后才是女娇。这是一个美丽的姑娘,美丽的出乎了禹的意料。他虽然早就听闻涂山氏出美女,做为圣女的女娇一定更加出众。但是他却没想到女娇竟然会如此美丽。她戴着美丽的白狐皮套,腰间糸着九条纯白色的狐狸尾。这是涂山最为高贵的人才能拥有的装扮。涂山崇拜狐狸,身上穿戴狐狸饰品,就会得狐仙的护佑。狐狸饰品的多寡和质地不同,同样也决定着她在族中的地位和受到狐仙护佑的不同。女娇身上的配饰无疑是这个部族中最为高贵的。后世所说的狐狸精,来源便在于此。
大禹和女娇一见倾心,本来双方心中存有的芥蒂,就在刚才瞬间便化为乌有。
皋陶和女娇的母亲见两个年轻人如此喜欢对方,本决定让双方多一些时间接触之后再结婚,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必了,为了节省时间,决定当晚就为二人举办婚礼。
按照当地的习俗,他们在台桑举行隆重而又简单的婚礼。台桑就是桑林,就是在桑林里垒一片土台。各部落举行各种重大事件都习惯于在桑台举行,比如祭天、祭祖和誓师等。大禹和女娇在台桑的熊熊篝火前,叩拜过天地和女酉长后,就正式成为夫妇。人们为了庆祝这一喜庆时刻,围着篝火一边跳舞,一边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涂山歌》:
新娘温顺美丽像只白狐狸,(绥绥白狐,)
腰间飘垂着九只狐狸尾,(九尾庞庞,)
涂山氏族挑了个好女婿,(我爱嘉夷,)
贵宾气宇轩昂一副帝王之相,(来宾为王,)
成婚后他们从此有了家室,(成于家室,)
两大部落都会昌盛兴旺。(我都攸昌。)
禹和女娇成婚后第四天,就决定赶赴前线治理洪水。女娇是那么的舍不得大禹离开,她多希望大禹可以和她永远地生活在涂山,或是他的部落崇。可是她去一句也没说,因为她知道禹不仅仅只属于她一个人
离别的那天,她站在一块大石上,目送着大禹一行人远去,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大禹离开后不久,女娇便发现自己怀了禹的儿子,这让他又惊又喜,她多希望大禹能够回来看望她们母子一下,但却始终没有见到大禹回来。在等候禹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她的嘴里一直哼唱着这样一首歌:
我在等你归来唷哟,(候人兮猗!)
我在等你归来唷哟,(候人兮猗!)
………………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唱,竟然就是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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