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府里的人还未完全清醒,瞿慕惜便早早的出了门,不带一人的她,独自来到城中鹤楼,如此早的时候,酒楼的小二还睡眼惺忪未曾清醒。
“小二哥,今日可有人来了?”瞿慕惜一袭浅色衣裙,立于门口,轻声询问。
睡眼惺忪的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回了神,站起身弓着腰道:“有,有,在二楼雅间。”
“多谢。”瞿慕惜点头示意,而后兀自绕过了他上楼。
来到二楼廊下,正如上次一般,两人肃穆而立,见到她时,双手抱拳,略一低头见礼,而后打开了屋门,内里华服男子端坐,似笑非笑瞧着屋外。
“瞿氏见过太子殿下。”瞿慕惜提步入内,侧身一礼,依旧是那和煦温婉的模样,就是多了几分疏离。
司空荆寂略一抬手,道:“少夫人不必多礼,多日不见,少夫人瞧着,清减了些许。”
“谢太子关怀,妾身一切安好。”瞿慕惜直起身子,淡淡回道。
她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太子,印象不大好,那一双眼睛笑起来,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司空荆寂不在乎她的冷淡,示意一旁的仆人上前一步,打开手里捧着的盒子,道:“本宫知晓,刘夫人受了伤,这是一株人参,给刘夫人补补身子。”
“多谢太子好意,只是婆婆如今身子虚怕虚不受补,扰了太子殿下好意,真是罪过。”瞿慕惜又是一礼以表谢意,随后拒绝了他的好意。
司空荆寂也不恼,示意仆人收了盒子放下,随后退出。
“刘夫人的伤,可好些了。”司空荆寂倒了杯酒饮着。
瞿慕惜点头道:“多谢太子关心,已无大碍。”
“想必这次的事情,让刘夫人受了不少委屈。”
说着这话的司空荆寂一脸惋惜,瞿慕惜抬眸看他,正了神色,道:“委屈与否,都不重要,有些委屈,刘家也不白受。”
司空荆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听着这意思,少夫人这是想为这事儿,讨个公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想必陛下不会不顾及。”
“若瞿家还是以前的瞿氏,想必这事儿也不会如此,少夫人,你说是么?”
对于这话,瞿慕惜自然是清楚的,若瞿氏还如以往,那么这事儿不必拖到现在,凭着刘瞿两家,三皇子也会登门道歉,然而如今,帝王有意除瞿氏而压刘氏,这事儿,自然也就压下了。
不得不说,太子一语,也让瞿慕惜想的多了些,如今她手掌两家,不得不多思考些许。
“无论少夫人要做什么,本宫提醒你,都要抢在前头才好。”司空荆寂饮了一杯酒水,悠悠然说道。
瞿慕惜大胆瞧着他,动了动唇,许久才道:“太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事儿,落了后,后果可就严重了。”
太子这不明不白的说着,让瞿慕惜很是疑惑,一时间也抓不得头绪。
“本宫记得,朝中有几位大人,可是天子门生,忠心耿耿啊。”司空荆寂好似也看出了她的不解,又添一语。
瞿慕惜慢慢的睁大了眼,脑中慢慢的清明,又联系先前那一语,思路便清晰了些。
随后,她看向司空荆寂,这父子二人,到底在想什么?帝王压制,太子却通风报信,是欲情故纵?还是心有嫌隙?
“太子之意,妾身不懂。”想了想,瞿慕惜还是决定,装傻到底。
司空荆寂也是宫内长大,尔虞我诈活下来的,这些许变坏,岂会不知,他并不拆穿,只是道:“本宫答应了某人,护你周全。而如今所为,本宫尽为自己,你大可放心。”
说罢,也不管瞿慕惜之反应,他起身,道了一句少夫人细想之后,提步离去。
瞿慕惜站在原地良久,又将一切理了理,这才拿了那烫手的人参离去,只是一路上,心神不宁,却不知何故。
回到家中,意外的发现,腿脚不便的刘夫人,一脸阴沉的坐在首位,林敏心双目垂泪,立于一旁无声的哭泣,就连慕温,看着慕惜的眼神,也是满含惋惜,虽不曾哭泣,却也是悲戚满面。
“婆婆身子还未大好,怎的出来了?”瞿慕惜疑惑一问。
岂料,如此一语,换来的是刘夫人一个愤怒的眼神,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句厉喝。
“我不管你在外面奔波些什么,作为刘家的儿媳妇,你该留在家中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已是不好,把家中事情一放再放又算什么!”
看着刘夫人横眉怒目,瞿慕惜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满心不悦压下。
“婆婆,何必又扯着这事儿不放,瞿慕惜本就是如此。”
瞿慕惜尽力缓和了语气,眼看着刘夫人不愿与她再多言,她便将目光置于慕温,慕温上前一步,拉了她的手,道:“前线传回消息,刘莫酒为追杀敌军将领,在远山凹,与敌军将领同归于尽。”
那么短短的一句话,瞿慕惜却反应了许久,她的眼神空洞而无神,慕温连唤几句,慕惜都好似不曾听到。
突然,慕惜直挺挺的往后倒去,慕温匆忙伸手接住,姊妹二人一同跌倒在地。
“慕惜,慕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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