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锦帐绣幔,紫色轻纱低垂,流苏轻轻晃动,精致暖和的毛毯印着复杂繁琐的花纹,有种异地风情,紫金香炉拢出一团团淡白色的烟雾,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奇楠香味,模糊了后面梳妆台的镜子,台面摆着妆匣,翠冠金钿摆了一盒,红木描白梅屏风静静的隔出流动的水声,若有若无的声音撩拨着心弦。
显然是女子的闺阁,而且,他们正站在床后面,而且,他们正撞见人家洗澡。
锦和瞥了一眼斜右上方的镜子,刚好可以折射出屏风后妙曼的身姿,白皙的手臂,颀长微仰的颈脖,打湿的发髻湿答答的贴在赤裸的后背,烟雾笼罩更添几分风情几分诱惑,别说是男的,就连她自己——
都有几分遐想。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抬眼看向旁边的楚蔚然,下巴一抬,收下所有的心思。
洗澡进入尾声,美人已经从浴桶拾级而下,披着外衣,白皙修长的腿轻盈落在毛毯上,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发现,正想着,突然响起敲门声。
“小姐?”
“嗯。”美人轻轻应了一声。
吱嘎一声便要推门而入。
不过几步距离,锦和搂着楚蔚然掀开帐幔,滚进床底,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连床底下也铺着毛毯,这么一滚,倒也不痛。
锦和定睛一看,就连床都是寸土寸金的小叶紫檀,真...有钱!
细细的哀叹一声,没料到旁边的楚蔚然听到这句叹息,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低声说道:“很喜欢?”
锦和白他一眼,不说话,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不懂人间疾苦的花花子弟,她才懒得跟他说话,就着暖和的地毯往里蹭——这个时节,最好就是在睡觉。
奈何,她的命本就是日夜奔波,不得停息。
又听见外屋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在穿衣服,便听到一女子说道:“小姐,人都控制住了。”
“嗯,盯紧点,别出什么纰漏。”
“是,知道了。”丫鬟模样的女子正欲退下去,又听到自家小姐出声。
“今晚我还是自个去看一下。”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有几分娇羞。
“对了,主子现在还在卫城吗?”女子脸上不可控制的红晕。
“在的。”丫鬟取过一旁架子上的棉麻手巾替女子擦拭头发,手巾很快湿漉漉一片,微微卷毛。
待人退下去后,被唤作小姐的女子踱到窗边,轻轻的折下一朵白梅,也因她脸上的红晕更加的鲜艳欲滴。
这里白梅难养活,却亲自种下种子,日夜侍弄,只因他喜欢白梅,正如他这个人,温润明朗却只在寒冬里绽放。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喜欢,渐渐变成一种习惯。
女子正发着呆,窗边传来咄咄两声轻响,打开窗,一只信鸽飞过,落在她的肩膀,讨好似的轻啄她娇嫩如春花的脸蛋。
女子伸手轻抚信鸽的脑袋,安慰似的:“小竹子别闹,季舒姐姐给你准备好吃的。”
被唤作小竹子的信鸽显然不太情愿,摇摇脑袋,又在女子脸上层层,酥麻传来引得女子咯咯一阵笑声。
“不会的,你家主子最疼你了,偶尔吃一点没关系的。”
女子凝眉,望着手中肥厚的白梅。
她跟他是属下与主子的关系,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每叫一次就提醒一下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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