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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闲花飞入小蓬莱(1 / 2)

三清院落愁永昼,

五月花开满枝头。

风卷珠帘惊好梦,

含颦不语自绸缪。

话说田七郎送武承休到庄子上养伤,不想这一幕被义子小虎子看见,报与田老太太知晓。田母含怒寻子,武承休重伤不能亲自分说。恰在此时此刻,林儿和李应的马车到了庄门。

田七郎迈大步跑到门口,见了母亲是满面羞惭。田七郎是至孝之人,长这么大也没撒谎欺瞒过母亲。但是跟武承休暗地来往这件事,确实是逆着老太太的心思,他自己觉得无从分辩。田母面带寒霜,厉声呵斥道:“逆子!还要瞒老身到几时?我原指望你洁身自好,能够安于贫寒,不想竟被钱银所动,攀附富贵人家,你,你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这话说得好重,田七郎哑口无言,顾不得在庄门口众人目光之下,也顾不得义子小虎子还在身畔,只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娘的面前。小虎子年幼不知事,见干爹跪下了,自己连忙也规规矩矩跪在田七郎的身边。七郎是垂首不语,只见那小虎子却是一脸好奇,抬头看看老太太,扭脸儿又看看干爹,不知何事。

林儿、李应下了马车,就看见了这一幕,也听见了这番说话。不问也知是田母闻讯赶来,正在训斥儿子。林儿还没说什么,李应先恼了:“这老太太也不晓得礼数,在人家门口教训起儿子来了,这话岂不知指着咱们少爷说的?我们这样人家岂能受这窝囊气!”说着便要过去理论。林儿见状赶忙一把拉住道:“悄声!什么当口了,你还火上浇油!速速进去看公子爷伤势才是正经!”李应一听也对,当下也不跟田家母子打招呼,拔脚往内跑去了。

林儿却不急着进去,款步来到田母面前,端端正正请了一个安,说道:“老太太您好!”

田母却也依稀认得林儿是武承休的书童,哼了一声道:“没给这不孝子气死,倒是好的紧!”林儿赔笑道:“林儿不知道老太太何事动怒,我们原是要购买些稀奇的兽皮,召请七爷说些买卖的事。想必耽搁了回家的时辰,难怪您老生气。可是话说回来,七爷没拿这些琐事扰您的清净,倒也是情有可原。您教导儿子固然是家规紧要,只是这里人多眼杂,让庄下人瞅着,七爷的面子也不好好看。这里须不是个讲话的所在。您只管家去细问,不过是些买卖上的事情,有什么紧要呢?”

这是林儿精明的地方。老太太在气头上,要是再跟她说武少爷怎么诚心要交朋友,那就是火上浇油的相仿。林儿把话题给转开了,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我们这是买卖东西,不是交朋友,您犯不上生气。就生气也不该在这个地方。

别说这句还真奏效,田母看了看七郎,这么二十好几的一个大儿子,当众跪在这里确实也难看,便对七郎道:“起来!”七郎早就臊得满面通红,站起身来,也不跟林儿打招呼,一把拉起小虎子,侍立一旁。田母道:“前事我也不追究,只如今要你即刻与那武承休说清讲明,田家武家两不相欠,此后永无往来!你若不肯说时,老身便亲自去说!”

七郎慌张之下竟无一言,急切间看着林儿。

林儿只得硬着头皮又说道:“老太太何必着急,这买卖生意可不是说断就断得的。按说我们爷给了定钱,这货就是要交的了,若是不交货出来,即便退了定钱,还是要赔的。”

这话也不是出自林儿本心,是一时心急没有借口可说,就把平素听人提过的买卖经拿出来了。武家是商人出身,下人们也谈论这些买卖道儿。交定钱是限制买卖双方的,谁也不能随便毁约了,毁约的一方就得包赔人家的损失。你要交了定钱又不买了,那定钱就不退;但你收了定钱的一方又不卖了,除了退钱之外,就还要再赔一点买方的损失。这规矩搁在今天也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呢,如今有合同限制着。田七郎跟武承休没有签字据,是口头上的承诺。那么理论上田家可以把帐赖掉。偏偏田老太太也是个较真儿的人,林儿就认准了她不会赖账。您想,大富之家的公子上门来结交,田母尚且严词拒绝,她这个性格这个人品,能教唆儿子毁约赖账么!

田母虽是乡下老婆子,林儿说的这个买卖规矩她也懂,也听明白了,就狠狠瞪着田七郎。因为田七郎收定钱这个事情,没禀告母亲,老太太心里这个恨呐!

七郎也没想到林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便低声把武承休买虎皮、先付五十两银子的事情跟母亲说了。那五十两银子确实没敢动,藏在柴草垛子后头。田母鼻子里冷哼一声,便道:“我儿自有打虎之能,这也不算什么!待猎得虎皮送来,交接清楚,自然互不相欠,再无来往之礼!”

其实田母说到这里,自己也醒过味儿来了。田家跟武家是不可能永无来往的。杨树林这边无论打猎还是采药,所得的东西都是卖给武家庄上了。真要说断,生计还做不做?真要绝了武家往来,就是绝了自家生路。

田母越是想到此处,就越是恼怒儿子不争气。交代完这句气话是转身便走,七郎与小虎子紧紧跟随。

林儿一时也顾不得田家老太太负气而去,心急火燎地进庄去看武承休。李应先进去已经把田家母子的情形说与武承休知道,武大少爷正急得捶床,恨不得一步赶去门口替七郎解围。其实他要是真出去了那才是真的解不开这死扣子了,只能越闹越僵,这一层他倒想不明白了。

林儿一步跨进屋,也不顾主仆之礼,直扑到床边,连连问道:“到底伤得怎么着?可要紧吗?”

武承休叹气道:“也不知是撞了什么灾星,才顺当了没有几日,又是这许多波折。”

李应忍不住插嘴道:“爷,您就是不爱听,今日李应也要说两句了。俗话说得好: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今日之灾并不是天降,分明是自寻。您好端端的富贵公子,原该享您的清福,交您的贵友高朋,过您的好日子。无端端去结交什么山野村夫,这才闹个家宅不宁!——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已经折腾得受了这样的伤,并不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是您自己个儿找来的!不如听我良言相劝,悬崖勒马,赶紧地丢开手,或者可以躲避灾星。若再这样胡闹下去,只怕不知道何等大祸在后头呢!”

要说李应这几句话,还真是相当有道理。无奈话出来的太冲,谁也受不住。武承休被这几句噎得一股子邪气顶在胸口下不去,火撞顶梁,半抬起身子捶床骂道:“往日不与你们计较,越发惯出毛病来了!倒敢当口当面指摘起我的不是来!还有没有一点子规矩!我要交什么朋友,做什么事情,还得跟你们交代不成!”

说罢挣动了腿上伤口,又是一阵疼痛,倒回床上去。林儿连忙把李应先推在一旁,使眼色叫他闭嘴。又倒茶给承休喝,又是赶着叫人去庄门望望大夫。

不一时,武宅相熟的一位王大夫和清风观赵老道先后赶到。只得先把田七郎的事情丢开不提,述说受伤情形,让王大夫诊脉。这位大夫随身也带了止血止痛的药物,清洗外敷,自是一番忙乱。赵老道在旁也不言语,只等大夫开出方子,才拿来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说道:“倒也使得。只是武公子这伤耽搁一晚着了风邪,得一味驱邪的丸药内服方稳妥。”林儿急问丸药可现成,赵老道点头:“倒是现成,只是出来得匆忙,未携带在身上,烦请林儿或李应小哥儿去我道观取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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