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以前县城最宽敞阔气的宅邸如今却火光冲天、黑烟弥漫,即将化为一堆灰烬,陈勇等人在宅子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袁家依靠贩卖私盐等各种非法生意积累多年的财富付之一炬。
陈勇抬头一看这漆黑的夜空,估摸着已经到了凌晨,火势也变得越来越大,立刻找了一个锣鼓,一边高喊道:“所有人听我号令,立刻赶到待客厅,不得延误!”
不一会儿的时间,待客厅便站满了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人,其中有王熊、刘少聪等人组成的旧班底,还有陈勇新招纳的那帮袁宅的护院壮汉,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着粘稠的污血,握着一把已经砍钝的刀,腰包里装得鼓鼓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陈勇表情严肃的厉声说道:“如今火势越开越猛,许多地方都已经烧塌了,咱们必须尽快离开!”
赵安龙上前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大人,可是现在还未到卯时,城门紧闭,我们怎么出去啊!”
陈勇故意反问道:“我们是在城内,而非城外,想出城还不容易吗?”
刘少聪似乎明白了什么,凑上前说道:“陈大哥的意思难道是强行打开城门出城?”
“正是!”陈勇猛地一拍桌子,顺势站了起来,大声地回道。
赵安龙适时提出自己的建议道:“我们总共十二个人,步行应该不太方便,很容易被官差追上;袁宅的偏院的木棚有辆马车,如若大人需要即可牵来,鄙人学过驭马行车,可堪驱使。”
“太好了!赵兄弟,你快去把马车牵到大门口!”陈勇开心得合不拢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赵安龙道了一声“是!”,立刻行动起来。
刘少聪走到陈勇的身边,在耳边悄悄说道:“陈大哥,现在兄弟们一人怀里一个女人,那马车不可能载那么多人,再说我们亡命逃跑,怎么能带着女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陈勇听完,点了点头,放眼看去,果然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女人,都是他们抢来的丫鬟或者小姐,那些女人哭哭啼啼的,甚为难听,整个待客厅充满了嘈杂的声音。
陈勇金刚怒目,双眼横视,高声喊道:“诸位兄弟,且听我说,咱们此行非常危险,生死难料,不能带女人一起走!”
“什么!”“不会吧!”“怎么能这样呢?”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勇对于这样的状况很是气愤,因为这是在藐视自己的威严,立刻拿出那把在袁家库房找到的倭刀,猛地一下拔出来,指着上空,高声吼道:“都她娘的给老子闭嘴!!谁再敢有异议,我就砍了谁!”
看见陈勇这么的愤怒,大家顿时安静起来,现场变得鸦雀无声,除了还有几个被抢来的小姑娘在低声抽泣。
陈勇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记住,我是你们的头领,是你们的头儿,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听我的,不能有任何异议,只能照做!”
待客厅变得更加的安静,仿佛能听见大家有些害怕的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时候,赵安龙从外面跑了进来,说道:“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赶快走吧!”
陈勇把倭刀往天空一划,高喊道:“所有人听着,立刻出发,不能带走任何女人!”
既然头领有令,大家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乖乖地照做,不舍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美人,带着丰厚的金银财宝走了出去,一个个按照顺序挤进了马车里,而赵安龙在车板上充当车夫赶马。
一辆载着十二个人和无数金银细软的马车驶离袁宅,在县城的大街上奔腾,直往最近的南城门而去。
城楼上守夜的两名士兵看见一辆大马车奔驰而来,滚起阵阵沙尘,立刻高喊道:“来者何人,为何夜闯城门?!”
但赵安龙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不停地挥舞马鞭,狠狠地抽打马,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直到城门前赵安龙立刻勒住了马,急忙下车,拉快门栓,然后又快速地跳上车,趁着那两名士兵还没有跑过来,驱马驶出了城门,朝着另外一个地方奔腾而去。
“太好了!!咱们成功了!”王熊打开帘布,回头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城门,高兴地欢呼道。
马大头突然失去了一位‘媳妇’,感觉心情非常糟糕:“是啊!咱们是成功了,不过没有了女人的陪伴,回到家仍然是孤家寡人啊!”
陈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头,希望你能够谅解我,咱们是亡命徒,怎么能带着女人一起走呢!这次咱们有了银子,不怕没女人啊!往后无论是你想媳妇儿还是去柳叶巷找姑娘,有了银子都易如反掌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有了银子就可以托媒人娶媳妇儿了!”马大头明白这一回事,傻傻地笑道。
赵安龙突然停下了马车,转过身把头伸进车厢里问道:“大人,咱们已经出了城,距离县城有十里远了,你还没说去哪儿呢?”
“额……”提到这个问题,陈勇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他家里还有个表妹,带这么多人去肯定不方便,而且陈勇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去洗劫了袁宅。
王熊看出陈勇的忧虑,主动说道:“我家破烂寒酸了一点,不过还挺宽敞的,而且就只有我一个人住那儿,不如就去我家吧!”
陈勇认为这个方法,于是表示赞同:“好吧!大伙就先去王熊家里待着,过些日子再作打算。”
“赵兄弟,调转方向,快马加鞭,去乔家庄。”陈勇吩咐道。
“是!”赵安龙领命,不敢耽搁片刻,立刻行动起来。
寅时,经过大概半柱香时间的车程,一行人风尘仆仆,总算来到了位于乔家庄的王熊家里。
王熊家里的确是很宽敞,很三栋屋子还有前后两个庭院,旁边还有一个菜园,不过墙壁上到处都是小窟窿,房顶的瓦片也没有几片遮盖,柱子被白蚁钻空,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灰尘,也没有多少家具,就一副桌椅而已。
陈勇为了避免有可能出现的内乱,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前警告道:“今天,我立下一个规矩,那就是兄弟之间绝不能互相残杀,无论是王熊、刘少聪这些我的老兄弟,还是新收纳的兄弟,都一视同仁!要是有人胆敢见财起意、谋害兄弟,不仅杀无赦,还要株连其他人!”
陈勇把赵安龙拉到身边来,小声说道:“赵兄弟,我信任你,你们五个人都是在袁宅一起共事过的,我希望你能看住他们,不要出什么岔子。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千万不要有其他的心思。”
“是!在下谨记大人的话,保证看住我那帮人,不会出岔子的!”赵安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过了一会儿,陈勇把王熊也叫到了一边,小声地提醒道:“睡觉前把所有兵器都收了,藏在隐蔽的地方,要是他们有什么不轨的意图,格杀勿论!过了今晚,如果能够相安无事,以后就彼此间敞开心怀,以兄弟相待。”
“是,我明白了!”王熊的眼神里也透露出了万分的警惕。
在袁宅烧杀抢掠了两个时辰,换做任何人都会感觉到累,此时大家都很松懈,倒在地上便睡着了,王熊按照所说的把兵器都给收了,藏在某个隐蔽的小房间里,然后才睡的觉,不过即便睡觉,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留了一个心眼;而赵安龙则在睡觉前找那群护院壮汉们谈了一番话,道清目前的形势,警告大家不要有任何的想法,不然会死得很惨,大家都晓得其中的利害,所以都不敢往其他方面去想。赵安龙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这次陈勇带人洗劫袁宅的过程中侥幸活了下来,而且还被收纳成为了他们的新成员,跟着抢掠很多金银财宝,还能被陈勇所赏识,他真的希望就此定下来,不要有任何的变故。
果然,这一夜虽然大家都没有彻底睡着,眼睛虽然闭着,但心里还是万分警惕的,但总算相安无事,没有任何的变故,这一夜就这么平安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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