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淡然地说道:“南武,你刚刚犯了两个错误。第一,那堆干草的颜色仔细一看便知是最近刚收集,第二,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剑尖在抽出干草堆后多了一丝淡红色的血迹吗?敏锐的剑客在剑插入的时候也应该会感受到异样,你的观察力和剑术的造诣还有待磨练。”
南武大怒道:“那老头居然敢骗我,我们赶紧回去找他算账,那个小家伙一定躲在里面。”
穆公子摇头叹气道:“算了,不缺他一个。”
抬头看了看天色,穆公子停下脚步道:“各位,天色不早,我们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缘山顶峰的小镇上,记住,不要暴露我们修仙者的身份,明白了吗?”
“是!”
“那我们该加快脚步了。”
...
而此刻大道旁的树丛里,一双手探出浓密的枝叶堆,左右拨动树枝,露出里面的一双贼眉鼠眼。
小心翼翼地踏出树丛,老人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他人踪影后,便弯腰低声道:“出来吧,没人了。”
唰的一声,一个黝黑瘦小的声影从丛林中窜出,夹带着漫天飞叶,嘴里还叼着一根断掉的树枝,蹦到了老人身边。
老人急忙上前拔掉他嘴里叼着的树枝,并用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你可要小声点,也许那伙人还没走远。”
男孩眨着眼睛,点头答应。
老人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那带头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家伙,先前扯谎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利剑一样戳在我喉咙眼,八成是被他识破了。这可怎么办,兴许是他今天一时高兴,懒得跟我计较。但是说不定他是个喜怒无常之辈,等会兴头来了就回头找我算账,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此命难保啊。看这群外乡人行走的方向应该是上山之路,得了,我今儿干脆就逃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等过几天再回去。笨驴,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咦,笨驴呢?”
“吁”的一声长鸣,一头笨驴也从一旁的树丛中窜出来,夹杂着漫天飞叶,嘴里也叼着一根树枝,昂首长鸣。
不过笨驴才叫到一半,冲冠怒发的老人就从它嘴里拔出树枝并用树枝重重地敲砸在笨驴脑袋上大骂道:“你这头笨驴!”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骂声比笨驴的叫声还要响亮的缘故,老人压低声音道:“你想把那群凶神恶煞的家伙都引回来吗?”
笨驴兴许也有些害怕,便耸拉下驴耳,低下驴头默不作声。
一旁的小孩掸着衣服上的枝叶,老人正好能够细细观察他。
左鞋破了个大洞,露出因沾满泥土而显着炭灰色的脚趾。裤缝的一角开裂,一直向上延伸,在裤腰带那里缠着线头,把这整一个裂开的裤子固定在他瘦小的身躯上。而衣衫褴褛与他蓬头垢面相协调,竟没给人留下不适的感觉。那憔悴的面颊因饥饿而凸显,干裂的嘴唇又仿佛想诉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可那双黑溜溜的、纯净的眼眸却还是告诉了老人,眼前的这人还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老人抚摸着孩子的头,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晃着脑袋道:“我没有名字”
老人感到诧异,紧接着又问:“那你的父母现在何方?”
孩子又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们。”
老人听着心生悲哀,猜测着,难道这个孩子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吗?
于是老人探问道:“你可有一个家?”
孩子很疑惑地问道:“家是什么?”
老人此刻的内心犹如激荡的河流、狂风中的树叶,久久难以平静。这个孩子分明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无依无靠,惨遭恶霸欺辱的可怜孤儿。顿时,流浪在荒郊野岭的瘦小身影,饥肠辘辘的瘪腹,风餐露宿的乞食生活,路边无助的双眼。这一幕幕联想浮现在老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别说了,别说了,我都明白...”老人哽咽道,“孩子,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孩子思索片刻,从下至上打量着这个相识不足片刻的陌生人,童真的目光与老人希冀的眼神四目相交,似乎被老人的真情打动,便点头答应了。
老人眼眶模糊,眼前波澜的景物逐渐幻化为未来扇枕温席的生活。
可惜美梦还没幻想,就被人拉回现实。
“哟,这不是莫老头嘛!”
老人心底惊怒道:正是送走豺狼,又来虎豹!
喊话之人从远方骑马赶来,却是两个官兵。他们哼着小曲,晃着肥躯,走到老人面前,趾高气扬道:“莫老头,咱们这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这该交的税钱你已经拖欠再三了,你看再这么利滚利也不是办法,咱们是不是该把帐给算算清了?”
说着,那肥头大耳之人便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随手翻了几页说道:“这三个月来你共少给了七次税供,折算银子也有八两了,算我大发慈悲,这次就收你十两银子,你若是再交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旁的小孩道:“爷爷,这些人是谁?我们莫不是遇到了山野强盗?”
老人苦笑道:“这哪是什么强盗啊,若是遇到强盗还能躲一躲,可这是官兵啊,躲不起啊。”
那大肚肥肠之人不耐烦道:“决定好了没,若是没钱可以把你这笨驴宰了卖驴肉,或者把这孩子卖了,多少能值点钱。”
老人连连挥手道:“不卖不卖,这两个我都不卖。”
肥头大耳之人怒容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赖着不给银子?”
老人直冒冷汗道:“绝无此意,你看这车货物全部给俩官老爷子可好?”
肥头大耳之人看了看木车上的货物,点头道:“那这里便算作六两银子,还有四两银子。”
老人惊容道:“这些何止六两,要是拿去坊间卖,少则十两多则十二两。”
大肚肥肠之人面露凶光道:“你可有什么不满?”
老人咬牙切齿之后,选择了忍气吞声,从怀里掏出了四两银子放在官兵手上。
肥头大耳之人掂了掂分量,面露笑容。驾的一声,两人骑马拉着木车扬长而去。
一旁的孩子朝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老人苦笑着抚摸孩子的头,却是沾到了一点血迹,仔细一看后发现原来是那先前被南武所刺之剑割伤了头皮。老人一边痛骂那群畜生,一边从马背上拿了一卷棉布,弯腰给孩子包扎,并柔声问道:“痛吗?”
孩子摇了摇头,一直皱着眉头忍耐着。
老人包扎完后说道:“孩子,从今以后我就算是你的爷爷了。你可要乖乖听话哦。”
顿了顿,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既然你还没有名字,那么爷爷我就替你起一个吧。叫什么好呢。”
老人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想了又想,似乎觉得这孩子脏乱兮兮的好比一颗煤球,便笑道:“看你黝黑的样子,我便取墨之一字作你的姓,也是与我的莫字谐音。再取尘之一字,期望你这一生犹如尘土一般平凡幸福,你看可好?”
“墨尘,墨尘...”孩子嘀咕着这个名字,甜笑道:“这个名字我喜欢。”
“哈哈哈...”老人朗笑道:“如此甚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爷爷了,你的莫爷爷。”
一边说着,老人一边把孩子放上驴背,并牵着驴鼻子往山上走。
路上,孩子在驴背上问道:“爷爷你损失那么多银子难道不心疼吗。”
老人嘿嘿一笑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好可惜的?”
老人顺手从驴背上卸下酒囊,灌下一大口,轻哼着:“人生逍遥,为乐今朝。有酒当醉,有歌当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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