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战斗渐渐平息了,我倚在沙发上目不转精的看着楼梯,幻想着朱越下来时的形象。总算没有让我失望,朱越“潇”“洒”的跑了下来。
“寒少,不好了,出事了……”朱越喘着粗气道。
“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一指晨儿和陆莹。
“她俩刚才正在预测即成事实的结果,你说无不无聊?”
“不是!我是说洛城那边出事了?”
“洛城?你是说叶冰儿!”我第一反应便是叶冰儿遭到王继业的报复。
“不是!刚才我接到苏琳打来的电话,说黄毓出事了!”
“黄毓?你说是那个文学社的副社长?”
“对,就是她!苏琳刚才在电话中说的也不太清,她只告诉我说事情紧急,让我赶快回去。”
“哦!那你想怎么办?”
“我当然得赶紧返回洛城了!”
“不行!”走下楼的冯若男喝道。
“你那同学能有什么事儿让你帮忙?你放假刚回来,我不许你回去!”
“那哪行呢?我不回去……”
“就是不准你回去,再说了,你回去又能帮什么忙?”
“我帮不上忙,但寒少能帮上啊!”朱越期盼的看着我。
“那……那就让凌寒回去。”冯若男用询问眼光望着我。
“不行!寒少回去我就得回去!”朱越斩钉截铁的说。
在我印象中朱越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冯若男说话,看来好戏要上演了。
“你说什么?”冯若男喝道。
“我是说我—马—上—回—洛—城!”朱一字一板说道。
“你,你……你为什么非要回去?”冯若男气极而哽道。
“若男姐,这是我个人的事,请你不要再强加干涉,请你尊重我的决定。”朱越说话语速十分平稳,态度很是凝重。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冯若男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朱越。
“若男姐,我知道你很关心我,这一点我十分感谢你,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应用曾经的目光来衡量现在的我。”
朱越叹了口气继续道:“时间和环境是改变一个的人两大因素,你实在不应该把现在的我定格在过去的岁月里。我平时迁就你,但不代事事迁就你,我既然已经长大了,我就要面对相应的责任,解决事情是能力,但逃避事情便是责任,即便我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但我也不会逃避属于我的责任,我如果不回洛城那就是逃避。幼时的胆怯令我逃避过无数次,但那已成为历史,今天的我是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
冯若男听到最后眼泪不觉的流了下来,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哽咽的说道:“好!好!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去面对你的责任吧!但我要纠正一下你刚才的一个用词,迁就!这两个字你用的太勉强了,那应该是——信任!懦弱的性格导致你内心胆怯,每次你遇到问题时都会找我来商量,由我来为你拿主意,你难道忘了吗?这便是你内心中对我的信任。”冯若男定了定心神继续道。
“听到你亲口说自己长大了我很为你高兴,朱伯父也会感到很欣慰的……”冯若男凝神看了朱越片刻,把后面的话止住了,轻叹一声,慢步走出客厅。陆莹气的跺了跺脚,急忙追了出去。
朱越面无表情的看着冯若男走出去,脚下一步未动。
“朱越……”晨儿刚出声,我便打住了她。
我走到朱越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道:“朱越,把你的最后决定告诉我,我在楼上等你。”说完我拉着晨儿走了。
事情转变太快,我也无法猜出其中深义,或许冯若男在朱越回来这几天里看出一些端倪,或许朱越肯定了自己想法,或许他们自己也在迷茫……
“朱越这是怎么了?”回到房间里晨儿问我。
“朱越……他长大了。”我搂着晨儿在她耳边说道。
“朱越有女朋友了,但不是冯若男,长痛不如短痛……”
“是!冯若男对朱越的感情,大家都看的出来,朱越更是心知肚明,他只是借这个机会,把他的心中意思表达出来罢了。”
“那冯若男也太可怜了?冯若男对朱越的感情是真心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帮不了她。”
朱越最后决定下午便走,朱伯伯派车将我们送回了洛城。在车内朱越显得很郁闷,我拍了拍他肩膀道:“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多想了。”
“我也知道,但我总觉得对不起冯若男,我真不想她受到伤害。如果我现在不说出来,我怕今后对的她打击会更大。”
“这仅仅是你人生选择的第一步,你今后要面临的选择会更多,你要记住,在每次你做决定前一定要深思熟虑,反复衡量其中利弊得失,冲动之下的决定是不可取的,谋而后动才能把遗憾和损失降到最底。”
朱越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车外挽臂行走的男男女女,无奈说道:“什么样的决定都好做,唯有感情……感情这东西真他妈的是个怪物!”
“哎哟!朱少爷怎么骂起娘来了?这可有损你一贯的绅士形象哦?”晨儿戏谑道。
“失口!失口!”
“朱越,你给苏琳打电话问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寒少,还真让你猜对了,真是王继业那小子搞的鬼。黄毓他老爸一直在富达电器当销售部经理,一个月前他老爸出了车祸双腿被撞断了,住院期间也不知怎么搞的,被公司查出挪用、贪污公款七十多万元。最让人费解的是王博广竟然把这件事情交给王继业来处理。王继业找到黄毓让她五日内把钱拿回来,如果不还便把这事儿交给检察院。”
“苏琳找你便是为黄毓借钱?”
“黄毓她母亲有心脏病怕刺激,她老爸又在医院养伤,黄毓没把这事儿告诉他们,叶冰儿和苏琳、黄毓她们凑了八万多元,还差六十多万……”
“所以便想到了你这个财神爷?”我笑道。
“是!是!寒少你一贯神算无遗,没想到这次也让你猜中了,真是天才啊!”
“你别在那现宝了,我想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寒少你这次可多心了,富达电器现在可以说垄断了洛城所有的电器销售,已今非昔比了,现在它每月销售额都在千万以上,一个销售部经理贪污个七、八十万是很正常的事。”
“你真觉得很正常吗?”
“现在的国企老总、私企经理,哪个不是变着法儿的往兜里弄钱,一般情况像黄毓他老爸这事儿,上层发现后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一点象征性的警告而已,毕竟他们是企业的支柱,贪污这点钱与他所创造出的价值是难成正比的。”
“朱越,你说的只是现在畸形经济下的潜规则,它永远不能成为所有人都能共识的通则,它只是一时权益下的私通之道,这种利益归属高层的现象是有悖经济发展原则的。如今,人们对此事虽然习以为常,把潜规则当成信条,当作通向罗马的捷径,那是他们利欲熏心下价值观歪曲所致。凡事要从长远考虑,盲目跟从、随波逐流便会失去先机,你看事情主观意思太强,今后一定要注意。”
“寒少,你也太呆板了?在不触及原则的前提下,偶尔走走捷径也未尝不可,中国特色就缘于此嘛!”
“你错了,点滴之水可以穿石,点滴之事亦可移志,偶然是必然的开始,必然是偶然的延继,当最后你刻意而为时,你与他们又有何异处?信心是逐步培养出来的,信念又何尝不是?欲展宏图必先立志,志向与信念是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如果你的信念产生动摇,那么你的志向取向必会随之而变,若是升华还好,最怕是向——下——滑!”
“有这么恐怖吗?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今后一定会以你寒少行动为指导,以你寒少思想为指南,你看怎么样?”
我看着朱越笑嘻嘻的大脸,真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对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来说,直至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忧患为何物?居安思危真正的涵义的什么?算了,还是今后慢慢来吧,我自我安慰着。
第二天早晨还不到七点,朱越便来敲门让我到他屋去。我一进朱越寓所便看到了叶冰儿和苏琳,彼此打过招呼便坐了下来。叶冰儿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不过看去有些憔悴,苏琳活泼未变,在我对面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我。
“凌寒,听说这几天你表妹来了,怎么也不过来让我们见一见?”
“她贪睡,现在还没起来。”我瞪了朱越一眼,继续道:“以后时间还长,大家见面的机会很多,那时介绍也不迟吧?”
我看了看叶冰儿道:“我们还是说正题正事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叶冰儿忧郁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事到如今,只有尽快把钱还给他,如要对峙公堂,那黄毓是绝对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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