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峣不服气,她自然是听出封祁话里的担心和不赞同,可是那种情况下她就算不自救,也是需要冒险将占堆往相反的方向引,以给靳景他们寻求更多的机会和时间。
所以她无法选择。
与其将自己的性命拿捏在别人手上,倒不如自己掌握。
尤其是在一年前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
更何况,她是相信封祁的,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封祁这才笑了笑,将自己和她的身份证拿了出来给藏族姑娘登记。
叶峣的身份证自然是临时身份证,虽然在边境里并不好办,但是有封祁在,哪里能难倒他?
是以三五天就办出来了。
不过还是放他那里保管。
叶峣的身份证是在她16岁那年办的,模样儿过于青涩,与现在的样子来看,真是有天壤之别。
叶峣听见岑蔓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禁不住皱了皱眉,在这个节骨眼处她并不想和岑蔓碰面,以前几次和她相处的情况来看,她看到自己在这里定然会找自己麻烦,无论她有没有得罪她。
所以她选择转身回到靳景特地为她准备的小房间里继续专心做她手头上应该要做的事情。
然而外面的争吵声却是越来越大,岑蔓的心情可能是真的不太好,字字句句尖酸刻薄,好像对方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巴不得要将人家捅穿十几个窟窿那般。
“我说住持,我敬重你是寺庙的住持才尊称你一声‘住持’,你这个破庙好几年都没有几个人来的,香火灯油都不够供奉菩萨,我现在拍你的寺庙你以为是什么原因?是帮你宣传,我帮你在我的新专里宣传10秒钟都胜过你做那个什么弹舞视频5分钟,你还不让我拍吗?”
岑蔓言语犀利,声音有力,字字句句摆明“我这么为你好你居然不领情”,但是听在叶峣耳中,却甚是讽刺,甚至说是讨人厌。
“还真是荒谬,谁不知道‘invisible’这个比赛是要全程创作的?我怎么抄袭你的画?”安佳晓丝毫不露怯,对上叶峣的目光也不怕,仿佛这幅画真的是她原创的。
叶峣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讲台上展示的那幅画,她画的是白描的敦煌飞天,但是又不完全是,加入了自己的元素进去,可是和她之前画的那一幅相似率达到了90%!
这幅画她当时也是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功夫画的,但是还没有画完就跟着封靖和杜姗出去了,直至一年后才回来。
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她都不愿意去回想,却是没有想到她没有画完的这幅画居然在这里。
“这就是我的画,你只画了一半,还有一半你是没有画的。”叶峣语气分外坚定,可是她内里情绪翻腾,眼尾都要红了,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安佳晓,半步不退让。
就好像她喜欢封祁一样,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至于更长远的事情她是没有想过的。
所以她不能十分理解江霏的做法。
“小叶你还小,这些事情可以先不用考虑,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太过无私了。”江霏只能以过来人的姿态和她说话,真正要怎样做的还是看自己个人。
蒋冶前半生过得太苦了,将自己的生命无私奉献给国家,但是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一些什么?
基本是没有。
眉眼深刻。
突然下起暴雨来,封祁担心路上有危险,想要将车子停在一边等暴雨过去了再继续上路。
叶峣却是突然叫住了他,“祁叔叔,车子停一下,前面有人,好像昨晚那个穿黑衫的姑娘。”
封祁也看到她了,她正一个人,脚上还踩着滑轮,背上背了个小包,正靠在一旁的墙上,就这么淋着雨,似乎并不在乎。
沈度的神色十分复杂。
莫辰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看开一点儿吧。”
沈度没有作声,只是眼睛都红了,紧抿着唇不知道他在想着一些什么。
莫辰正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有意无意地说道:“如果真不能放下的话,趁着他们刚刚开始没有多久,将她追回来吧,不然像我这样你就后悔了。”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怎样做。”沈度的语气变得十分冷静,他死死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想着怎样可以将叶峣抢回来。
她从大学时期就和他认识了,心痛他,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才毫无保留地去爱他。
只是终归是有不可抗力的外力因素影响,人生不能尽善尽美。
让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幸福是偷来的。尤其是南芝突然出现,让她这种感觉到了极点。
她觉得她破坏了他们,很应该退出吧。
“不要想太多了,”江霏说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原来……和别人接吻是这种感觉的。
软软的,又让她有些晕。
今天她家叔叔都亲了她四次了。
四次,真的好多啊!
叶峣心里漫无边际地胡想着,想到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了。
虽然睡眠还是很浅,可是大概有封祁在,她还是很快入眠。
“你上来,祁叔叔背你,我们边走边聊。”封祁依然在她面前弯腰,等着她上来。
“……”叶峣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没能明白为什么又绕回背来背去的话题上。
最终她还是慢吞吞上了他的背,被他背起往前走。
封祁身上穿得其实不算多,都是极度保暖的衣服,整个人走起来都是带风的,根本不影响他腰窄腿长的形象。
说来也是,她家祁叔叔身材这么好,被人惦记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就是不爽啊。
这一幅画并不好画,叶峣为了省时间,选了不是特别大的画纸,将画的比例缩小,再进行作画。
封祁全程在她身边看着,看她是用左手画,右手握紧放在膝盖上,就觉得眼眶刺痛。
这个孩子,怎么总这么坚强?
莫染对比赛的负责人说完了全部事情的经历,已经是引起了他们足够的重视,在莫染的陪同下来到这里。
看见封祁居然也在,禁不住叫他出来。
封祁看叶峣作画还算顺利,没有人敢打扰她,这才退了出去去找莫染。
顾蕴越看越觉得好玩儿,本来她没有过多关注岑蔓的,但是也知道岑蔓在圈子里有个“岑嘿嘿”的外号,这可不是一个什么正经的外号,说的是她的性癖,见到喜欢的男人就去搜集,一定要和他们共度**才行。
但是岑蔓很可能是什么黑锦鲤体质,谁和她有过一段,谁之后虽然会红得发紫,但是红的时间不会过长,红过之后就是黑得发紫,不是被曝出进入了飙车组就是去了家暴组,要不顺利入驻吸Drug组,不论是进了哪个小组,最后都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雪藏。
是的,和岑蔓沾染上关系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但她本人却是红得毫无道理,除了资本捧她,她自身的确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可是她现在的光环快要消失了。
霍斯呦要不不对付一个人,真正要谁不得翻身的话,谁都逃不过。
所以顾蕴根本不担心这件事情会持续影响多久。
“这样就吓倒了?过了一个晚上胆子就变小了?”封祁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打趣。
“你突然间就动作,我反应不过来啊。”叶峣身上穿得不算多,主要是屋里有炭火,她不怕冷。
封祁将被子扯高了一点儿,把两个人身上都盖住,已经是将叶峣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了,摸了摸她的手,还算暖,这才放下了心,“现在几点了?”
“快五点了,睡了3个小时。”叶峣答道。
“靴子弄好了吗?”封祁看了桌子上的靴子一眼,问道。
“弄好了,我刚刚还试穿了一下,真的好舒服啊。这样的靴子我觉得不应该穿脚上,而应该好好放着收藏。”叶峣说道,放松地倚在他的怀里。
占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接下来又聊到了别的地儿去了,表情神态都没什么变化。
看不出什么端倪。
去到蒙古包那边已经是热闹起来了,靳景、祁白他们也在,看到封祁和叶峣过来了,也让他们过来吃饭。
占堆回到了他的队伍那边坐下,偶尔对着封祁这边举酒对饮。
整个蒙古包的气氛热烘烘的,酒味、食物的香味弥漫在这宽敞的空间里,抵消了夜晚的严寒。
“下午真有意外之喜。”靳景说道。
但人多口杂。
可她嗅到了封祁身上的檀木香味,或许是沾染上寺庙里的,莫名让她贪恋。
“岑小姐和你叔叔……还真是挺亲近的?”
不远处,沈度和叶峣正从寺庙里出来,途中还遇到了顾蕴和司凛,和他们二人打了招呼之后,便继续往大本营这边走了。
没想到一下子就看到了这样旖旎的情景。
沈度早就看出岑蔓对封祁有意,想起封祁和叶峣之间的关系,不知怎地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他似乎见不得叶峣和哪个男生走得太近,即使封祁是她的监护人。
也是他老师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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