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春秋时期,欧冶子为铸剑名匠,于闽江河畔铸造出五把盖世名剑,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其中,胜邪和鱼肠乃短剑,湛卢、巨阙、纯钧乃长剑。
巨者,大也;阙者,通“缺”,意为残缺。据说巨阙剑刃长三尺有三,柄长七寸,刃宽五寸,其剑锋利无比,切铁如切米糕。越王曾拿铁锅试探其锋利程度,结果铁锅被刺出一个缺口,因此得名巨阙。
很显然,伯仁手上的这把巨阙显然不是欧冶子所铸。因为这把巨阙剑刃长五尺八寸,柄长一尺二寸,重达四十斤。与欧冶子所铸的巨阙相比,这把剑的巨阙之名更加名副其实。
左慈告诉伯仁,他是以天上的陨铁,在欧冶子所铸巨阙剑的基础上,铸成了这把新的巨阙剑,所以仍名巨阙。
实际上,在西汉时已经有长达六尺的斩马剑的存在。只不过,制造斩马剑的成本太大,远不如长枪便宜,以至于渐渐落寞下去。左慈便是根据斩马剑的外形,为自己的徒儿伯仁制造了双手大剑——巨阙。这把剑的长度远远超过了伯仁的想象,但伯仁很是喜欢。
“师父,这剑开的刃好短啊!”伯仁仔细观摩着手中的巨阙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手上的这把双手大剑剑刃至少也该有八寸宽,但实际上,却只有三寸。剑刃越宽,越是锋利,威力越大。只开三寸的刃实在有些浪费了。
“徒儿,你以为这剑是不是越锋利越好?”左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应该是吧!如果这剑锋利到可以削铁如泥,甫一交手,对方的武器就会被轻易削断,那胜负便转瞬即分!”伯仁沾沾自喜道。
但随即,伯仁意识到什么,有些失落地说道:“不过,师父也曾告诫徒儿,刚则易折,太锋利的宝剑即使到了战场,也经不起千百次的碰撞。这剑,也并不是越锋利越好!”
“善!也不算辜负为师的良苦用心。如果真的自以为手执宝剑便能无敌于天下,还要剑道做什么?这宝剑不过是外物,可以借助,却不能完全依赖!否则,在武道上难以有尺寸的进步。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如果有一天你能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则可由剑入道矣!”左慈谆谆教诲道。
“徒儿受教矣!”伯仁终于摆正了姿态,同时心里面对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大为神往,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怕已经是师父一般的活神仙了吧!
“你尚且做不到使用钝剑,所以,为师为你开了三寸的剑刃。等到数十年后,你若可使用钝剑,在剑道上才算略有小成。”左慈又道。
能够使用钝剑才算略有小成,这不由让伯仁意识到,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左慈怕打击了伯仁的积极性,又鼓励道:“如果你能将此剑运用娴熟,天下虽大,也大可去得!”
这让伯仁顿时大喜,看来是师父的眼界太高,所以觉得能够使用钝剑才是有所小成,沮丧之情一扫而光。
“师父,徒儿听闻京师中有一位用剑高手,乃帝师王越,不知他的剑法如何?”
“等你学成下山,当可与之一较长短。五年以后,他必不如你!”左慈很有信心地说道。
于是伯仁也便信心满满地跟着左慈学起双手剑来。双手剑的六字诀在于狠、猛、准、灵、快、巧。由于属于长武器,一旦被人近身,绝对是有死无生。想要活命,唯有弃剑,而这是任何一个剑士的奇耻大辱。为了避免受辱,就必须做到人剑合一。
左慈教给伯仁的方法很简单,万物通灵,剑也不例外,尤其是名剑。从伯仁学剑的这一天起,无论是跑路还是游泳、睡觉,从来是人不离剑,剑不离人。用左慈的话来说,这是在培养感情。至于砍木头,重新被提上了日程,只不过,工具从斧头、砍刀变成了巨阙剑。
凭借巨阙剑的巨大威力,如果只是寻常的砍木头自然难不倒伯仁,但左慈制定的标准不一样,伯仁必须将木头分城等同大小的扇形,先是最简单的一分为二,然后是一分为四,一分为六,最后是一分为十二。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地方在于要用一剑做到这样的效果。
一剑可以将木头一分为四乃至于一分为十六吗?貌似不可以,但实际上可以。
枪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衡量一个人枪术就在于看他能抖多少枪花,当然,是在战场上实用的那种。所谓枪花不须大,枪尖点如星,一个用枪的武将刺出的枪花越多,越能让敌人防不胜防。这也正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写照。
而用剑讲求的也是一个快字,当出剑的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形成剑之残像,尤其是小范围移动的时候,表面看上去只挥出去一剑,实际上已经挥出去好几剑。但凡对手的反应慢上一拍,性命就交待了。
伯仁要做到的就是在用双手大剑将木头一分为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挥出几剑,将木头分成更多块。速度、力量、技巧,只有都达到巅峰,并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在常人看起来只挥出去一剑的错觉!
这很难,很有挑战,所以,伯仁很喜欢。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伯仁便能在刹那间挥出去两剑,也就是将木头一分为四。将木头一分为六,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分为八,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一分为十,花费了四个月的时间;一分为十二,则花费了足足十个月的时间。
等到伯仁可以收发自如,瞬间挥出去六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平五年的十月。
只用了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便将巨阙如指臂使,左慈也不得不慨叹,自己的这个徒弟在剑道一途上,称得上一个天才!
伯仁自从练习双手大剑后,每天四十里的跑步还是要有的,只不过,难度增加了不止一倍。首先,四十斤的巨阙要随身携带,其次,为了训练伯仁的反应能力,伯仁很“贴心”地在路上设计了许多陷阱,而且,陷阱每天都变着花样。
在头三个月,伯仁每天都是气喘吁吁、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地回来。后六个月,伯仁虽然每天还是狼狈回来,但身上的衣服总算是完好无损。越是往后,伯仁应对地越是轻松自如。即使跑步的地方换成了山中的密林,即使被左慈逼着褪去衣衫,赤脚上阵,也是一样。
在各种打熬下,伯仁的身体各处似乎都长了眼睛一样,可以灵巧地避过来自地上、头顶的陷阱。速度还与不带巨阙剑时相当。
左慈似乎觉得这样的“折磨”还不够,在伯仁可以做到用巨阙将木头一分为十的时候,开始教伯仁箭法。不过,左慈教伯仁箭法的方法很别致,直接就是拿三石的强弓向伯仁射箭。伯仁还不能拿任何武器来阻挡,也不能四处逃命,只能在左慈划定的很小的圈子里做“困兽之斗”。用左慈的话来说,想学会打人,首先要学会挨打。想学会射箭,必须先学会躲箭。
如果伯仁不是在身法上已经小有所成,恐怕尚未出师下山,就死在上党的这片不知名的山林里。
不过,虽然危险了些,但伯仁不得不承认,这极大地锻炼了自己的反应速度。挣扎在生死一线之间,往往会有顿悟,这恐怕也是自己在各方面进步飞速的原因。
在当了三个月的人肉箭靶之余,左慈又让伯仁锻炼视力,要求也不高,一百五十步开外的柳叶,什么时候伯仁觉得柳叶大如荷叶,知道柳叶下一刹那的位置什么时候可以摸弓。足足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伯仁才做到这一点。
等伯仁兴高采烈地告诉左慈,自己做到了这一点,想要左慈继续教自己箭术的时候,左慈长叹一声,回道:“箭术上,为师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伯仁乃引三石强弓,射一百五十步开外的树叶,无不百发百中。左慈这才解释道,箭术之道,在乎心,在乎目,在乎力。力气伯仁不缺乏,自己又锻炼了伯仁的心和目,箭术自然水到渠成。
十月末,左慈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匹尚未被驯服的野马,开始教伯仁骑术。在经历了长达六年的各种“摧残”和“折磨”,伯仁没有辜负左慈的期望,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在马背上如履平地,引弓射箭,箭无虚发。
十一月下旬,左慈亲自考验了伯仁的剑法、射术和骑术后,一脸欣慰地告诉伯仁,单从技巧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伯仁的了。也就是说,伯仁可以出师下山了。不过,在此之前,伯仁还要学最后一课。(求收藏,求推荐,新书期,数据很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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