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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番外一(2 / 2)

温千禾这边的一个都没有,没人敢。

而周/庭筠那边倒是不少人,其中包括顾森。

温千禾想问问周/庭筠的意思,可又不太敢明目张胆,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忘记对自己的承诺。

这么重要的事情,谁会忘记呢。

下节课很快来临,每个人搬着自己的书在教室走廊排队等待。

温千禾排在周/庭筠身后,自己比他矮一个头,所以午后阳光再怎么毒辣,都没有照到他一点点,全被身前这个人挡住了。

他始终没开口问,周/庭筠也没提。

内心雀跃,欢喜。

甘心躲在这个人阴影里,独自期待。

“第一个,周/庭筠,你的同桌是谁?”班主任站在门口,一脸谄媚。

温千禾提着心,手心紧张得出了汗,妄想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人口中跳出来。

“是我,我,筠哥!”

身后的顾森抱著书,欢快地两步并一步来到周/庭筠的身边。

班主任似乎格外满意,“快进去,选位置。”

周/庭筠迟疑了一秒,便和顾森一块儿进去了,选在讲台中央的第一桌。

“温千禾,你呢,”班主任连叫了几遍都没反应,“温千禾,温千禾!!?”

“老师,我一个人坐,没有同桌。”

班主任仿佛习惯了,也没多说什么,放他进去了。

温千禾搬著书,低着头,经过周/庭筠一桌时,眼泪吧嗒一声全落下来了,委屈,难过,失望,这几天的情绪一下都涌上来,控制不住。

他选在最后一组的最后一桌靠窗边的位置,离周/庭筠很远,很远,好似隔了十万八千里,连身影都觉得模糊。

再也看不清了……

……

温千禾猝然睁开眼,动弹不得,像一条濒死的带鱼。

“宝贝儿,怎么了,还觉得难受吗?”周/庭筠拥着他,轻声问道。

这几天,温千禾生病了,流行性感冒,半夜经常发热,头晕,睡不好。

周/庭筠公司也不去了,特别重要的工作就打视频。

整天整夜地守在温千禾身边,百般呵护,寸步不离。

他眯着眼,蓦然瞥见眼前人满脸泪痕,还在掉个不停,吓得魂丢了一半,“怎么了?千禾,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难受,我们去医院,”

周/庭筠想起身,却被温千禾死死按下。

“到底怎么了,不要不说话呀,”周/庭筠缩回被窝里,替他擦擦泪,脸还是有点烫的,但比前两天好多了,“生病了是很难受,不要咬手指,有细菌,”他握住温千禾的大拇指,将它从对方嘴唇里轻轻抽了出来,

温千禾觉得这一下失去了安全感,他生病时就爱舔手指,从小就这样。

他半寐着眼,含住了周/庭筠的手指。

“千禾,”周/庭筠无奈地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任由他了,“刚刚,你哭什么?”

这时温千禾才有一点点意识,泪涌得更凶,“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坐同桌!”

“……”

“为什么不选我,明明你都答应我了,你先答应我的,”他边说边哭,撕心裂肺的。

一头雾水的周/庭筠心疼死了,试探地说:“做噩梦了?”

“你选谁不好,要去选顾森,为什么要和他坐同桌,我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要和他说话,还那么开心,你都没对我那么笑过,呜呜,”

肯定是做噩梦了,周/庭筠硬着头皮解释,“不是我选的,是老师要求的,我怎么会选他坐同桌呢,我肯定是选我老婆啊。我老婆这么好,怎么舍得,”

“就是你自己选的,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温千禾闭着眼,哭得像个孩子,可见这梦对他的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周/庭筠真恨死梦中的那个自己了,怎么能够拒绝自家老婆去选别人呢,怎么想的,没脑子!

“老婆,我错了,我就,我就不配有同桌,我就应该单独一桌,”

温千禾勾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他脖颈间,难过得一抽一抽的,“你还抢了我的第一名,呜呜呜,你好坏,欺负我,”

“我是理科生,你是文科生,想抢也抢不到啊,宝贝儿,”他抚着温千禾的脊背,温柔地,细致地。

“再说我老婆永远是最棒的,在我心中,永远第一名,谁也抢不走,”

“可我,看见你和他进去了,抛弃了我,我,呜呜,我只想每天和你多说说话,我又没有其他朋友,”

“好了,宝贝儿,不哭,不哭,我的错,我的错,明天我就去跟老师说,我要和你坐同桌,我选错了,我不是想选他的,我心里想的只有你,只想跟你坐同桌的,是我一时糊涂,”

“不等明天,等不了明天,就现在,要现在,”温千禾从鼻腔哼哼,声音软糯无助,生病时候撒娇,最无力招架了。周/庭筠立马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去。”

指尖湿润得滚烫,任由温千禾吮着。

“下课了,我牵着温千禾同学的手,敲响了班主任办公室的门,班主任问,你们俩有什么事,怎么还拉着手呢。我扬扬咱俩指间相扣的手,说,我们是一对,快给咱俩安排座位,我是不会和别人坐的,我要和温千禾同学坐同桌,我喜欢他,是我单方面喜欢,不同意我就让我姥爷辞退你!班主任一看,这不是周家小少爷嘛,马上就同意了,还让别的同学不要打扰我们谈恋爱,谁打扰就,就交班费,一次一百……”

“顾森呢,他怎么办?你还跟他一起打篮球吗?”温千禾的声音像小猫一样,特别细,断断续续地,仿佛就是在说梦话。

“哪还有时间跟别人打篮球呢,每天陪温千禾同学的时间都不够。温千禾同学上课超级认真,老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都记得牢牢的,笔记写的工整。我就不一样,我就垂涎他的美色,上课哪也不看,就光盯着温千禾同学的脸看。老师问我为什么不看黑板,别人脸上是有知识点吗。我说嗯呐,不仅有知识点,还是必考点……”

他边说边将温千禾裸/露在外的双手慢慢地收进被子里,轻轻放平他已经放松的身子,俯下头亲亲哭红的双眼。

“宝贝儿,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坐,是我太喜欢你了。是害怕。”

第二天,温千禾起得很早,烧退了,也不发热了,整个人神清气爽,还特地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忙碌完就趴到床边,这几天他知道周/庭筠为了照顾自己,非常辛苦,当爹又做妈的。

他其实一年到头不怎么感冒的,但一感冒就比一般人严重,头晕,流鼻涕,四肢无力,神志不清都有可能。

以前一生病,一家人就跟打仗似的,忙里忙外,有几次还送进医院里去了。

周/庭筠眼睛闭得很紧,浓密的睫毛蜷伏在眼睑处,安安静静的。黑眼圈也起来了,头发凌乱地四处乱搭着。

但依然掩盖不了这位男子俊美的皮囊。

温千禾掀开被子,凌驾在另一侧。

周/庭筠做梦也没敢这样子啊,一起来,放眼望去,一颗小脑袋在不远处晃动着。

“千禾,你干什么,快过来,”

“不舒服吗?”

“我,我没这么想,”

温千禾没收手,周/庭筠立起身子,心疼将他抱了过来,先是擦擦嘴,摸摸额头,又碰碰脸,“没发烧了啊,不烫了啊,怎么做这种糊涂事,我不需要的,宝贝儿,”

“那为什么

石/更的。”

周/庭筠笑嘻嘻,“一闻到你的气味,就控制不住,这个是我没法控制的,他不听我话。”

“那是该教育教育了。”

两人吃完饭本来是打算去看房子的,想在“迟暮懿光”这个地方购置一套养老房。

但吃饭途中接到一个电话,是贺阿姨打过来的,说贺邵后天要在美国订婚了,叫大家尽快早点飞过去。

周/庭筠本来美好的心情全被这两个恶心的名字搅和了,“妈,你们去就好了,我不去。”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舅舅这个订婚对象,你是认识的,”

周/庭筠脱口道:“顾森?”

贺知懿声音有点哽,明显刚哭过,“对,我也没想到,你舅舅竟然喜欢男人,这么多年,他很少与家里联系,只要他不像当年乱来,什么都好说,可,可,”

周/庭筠顺口问:“他当年做了什么事?”

贺知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改口道:“小筠,家里有一个已经够了,又来一个,你姥爷已经气得不行了,”

“叫姥爷不要气了,贺邵脑子就是不正常,有病,反正家里也指望不上,”

“别这么说你…舅舅,”

“行了,妈,贺邵我是劝不动,要说顾森,我还可以劝劝,让他远离这混蛋。”

“…行,那你尽快去。”

周/庭筠挂掉电话,闷闷不乐,狗贺邵又开始作妖了,订婚就偷偷订得了,干嘛非要大张旗鼓地到处通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吗。

不干人事。

温千禾放下手里的杯子,“快订机票吧,”

周/庭筠不明所以,“真要劝?”

温千禾摇摇头,“去祝福,性取向不是劝劝就能改变的,这个你是懂的吧,顾森不是你的高中挚友吗,于情于理都应该去。”

说起顾森这个名字,周/庭筠是心有余悸的,昨晚可不是因为顾森挑起的火,哄到大半夜。

“可我不想见到贺邵,”

温千禾伸手去够他的脖子,“去见见,不会后悔的。”

“既然老婆都发话了,那就去。”

再次见到顾森,两个人都有点没认出来。

曾经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了黏在贺邵身边的尾巴。

几乎每见一位客人,都会笑得甜甜的,露出浅浅的梨涡。

贺邵搂得很紧,但又怕弄疼,表情特别小心翼翼。

“筠哥,千禾。”顾森看见他俩来了,立马挣脱贺邵怀抱,奔向门口。

他们的订婚典礼在一个很大的牧场里举行,能看出来设计师是用心了的,花花草草摆放从上往下看,拼凑成一个森字。从入口到典礼舞台,细节处理得非常完美,满满的式感。

贺邵没动,立在原地,目光未离顾森半点。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呢,”顾森格外地开心,嘴角就没下来过。

周/庭筠挤出一丝笑,“我一直觉得你被鬼迷心窍了,贺邵是什么人,猪狗不如,衣冠禽…”

温千禾往他腰使劲掐了一块,“顾森,别听他胡言乱语,你们订婚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啊?”

“快了,”顾森看看表,“还有半小时。”

三个人决定挑个隐秘安静点的地方好好利用这半小时,聊聊。

自从《天纵其声》决赛通过短视频见了之后就再也没见了,想见也联系不上,贺邵将顾森护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信儿都不给。

“顾森,你真喜欢这个人?”先不说年龄的事,就说以前贺邵干的那些事,哪一样能够原谅。

顾森大大方方地说,“筠哥,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生气,以前贺邵那样对我,我的确无法接受,甚至想过让他死,但后来他真的变了,具体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总之,他是个很好很优秀的人,我能理解他,”

年少时被女人逼迫,威胁,家里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打骂,本该风华正茂的少年一次次被拉下水,精神上,心理上备受折磨。

他恨自己父亲,恨那个女人,更恨那个女人和他生的孩子。

那个女人就是他毕生的噩梦,强迫他做了那么多恶心龌龊的事。

他以为杀了她就可以了,却陷入了另一个无尽的旋涡。

每次看见周/庭筠,眼前都能浮现那个女人恶心的影子,他抑制住想杀死周/庭筠的心,一次次告诫自己,孩子是无辜的。

但他是疯子,疯子哪记得住……

周/庭筠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好吧,算贺邵走了八辈子的好运,能遇见你。”

“我也挺幸运的呀。”顾森不假思索地回道。

“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

“那筠哥,会祝福我吗?”

周/庭筠恨铁不成钢,“来都来了,顺带祝福一下咯。”

温千禾对顾森说:“看得出来,贺邵很爱你呀。”

周/庭筠揽过他的肩,“怎么这么说,亲爱的,何以见得呢,”

温千禾眼神示意,不远处,贺邵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瞄着这边。

周/庭筠顺着他视线也瞧见了,不屑道:“他这是怕咱俩拐跑顾森,像盯贼似的,有必要吗,”

“眼神充满爱意,关怀,信任,还有慈爱,”

温千禾头歪在周/庭筠肩上,心想,每个人一生总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不知不觉就改变了自己。没有刻意,就那样潜移默化,顺其自然,将这个人刻进自己的血液里,无法分割。

顾森扭头望去,回了贺邵一个灿烂的笑容,回过头对两人说,“那我过去了?”

周/庭筠这次语气非常好,“去吧,去吧,”

两人目送顾森奔向自己的幸福,心中无限感慨。

“贺邵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老牛啃到了嫩草,”周/庭筠摇摇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温千禾笑倒,“顾森确实是天鹅,一朵鲜花,也是嫩草,但贺邵没那么差劲,哪只癞蛤/蟆能够资产过亿,产业跨国际,还有那非凡的皮囊,”

“你今天怎么老向他们说话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觉得别人比我好,”

“是有那么一点,”

周/庭筠慌了,“我哪里不好,”

“喏,你瞅瞅,”温千禾扬扬头,示意场中央贺邵正在为顾森戴上戒指了。

“你想要那玩意儿?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买一百个比这还闪还亮的。”

温千禾给了个白眼,没接话,继续看订婚仪式。

顾森穿什么都显得少年感十足,白皙的肌肤,浅浅的梨涡,还有那笑起来弯弯的双眼,仿若就是一位朝气蓬勃的美少年。

而贺邵虽然年过四十,但一点也未显老,反而更添一份不可多得的成熟,他眼神敛了锐利,十分温和又深情,修长挺拔的身材,就像是顾森的大哥哥。

曾经那张与周/庭筠七八分相似的厌世脸,如今也写满了幸福,快乐。

两人都心有灵犀般地盯着顾森,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起同样的场景。

周/庭筠转过脑袋,拦在他身前,微微低头,恰巧夕阳余晖斜过来,像一尊金色的雕像,正在发光。

“千禾,”

“嗯,”

“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温千禾仰起头,透过他金光闪闪的发丝望向前方那抹身影,笑道:“因为我嫉妒,羡慕他,见过最青春美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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