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视镜里的人缩成小小的一点,她才开口,嗓音沉静,“你故意安排的?”
裴凛偏头看她,前方一束白光打过来,将他的侧面轮廓勾勒得越发鲜明。
“我安排什么了?”
谭映禾收回视线,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过分敏感了。
“没什么。”她轻声说。
裴凛静静地开车,转过一个路口,蓦地开口,“为什么后来不跳舞了?”
谭映禾没有立即回答,她抬头望了眼车外,墨黑色的夜幕因着这灯火通明的城市变得有些灰白,雾蒙蒙中,月亮依旧高高悬着,饱满的亮着,仿佛在悲悯着世事变迁。
她垂眸,声音像裹了层灰似的,“跳不起了。”
那时节,她和袁曼已经被赶了出去,走不了艺考的路子,也冒不起那个险了。
裴凛侧身望着她,谭映禾微微歪着脑袋,耳后夹着的头发被风吹散,有些凌乱地贴在鬓边,显得眼底的落寞更加明显。
“那为什么做了律师?”
谭映禾神情怔忪,慢腾腾地说,“听说律师很挣钱。”
她说得浅薄,但其实不全是因为这个。
当初谭力想把于满珠母子接进门,又不想跟袁曼分割公司和家产,于是请了一位律师,稍加运作,就把袁曼几乎以扫地出门的方式摆脱了。
谭映禾至今还记得,当她搀着袁曼从法院出来的时候,于满珠就带着她那个小儿子在车上等着,谭力和那位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律师握手道别,然后就走向了他们。
似乎是从那时起,谭映禾的生活,便离她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裴凛没再继续问她,只是在快到家的时候,云淡风轻地问了她一句,“还想跳吗?”
他没有明说,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已经很明显。只要谭映禾说一个“想”字,他就会帮她实现,她那过早夭折的梦想。
可谭映禾只是淡淡地笑,摇了摇头,“早就不会跳了。”
小时候她的老师就说过,舞蹈是一门停不下来的艺术。多少人勤学苦练,每天撑腰、压腿、侧手翻,不敢松懈分毫,也许都无法获取一些微薄成就,而她已经背驰梦想那么多年,连再次谈及恐都成了一种亵渎。
“我是说。”裴凛停稳车子,偏头看她,眼神温柔,浸着一股湿漉漉的诚意,“单纯的跳舞。”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就像当初在少年宫的舞蹈教室里那样。
谭映禾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她只怀疑瞬息万变的真心。17岁那年的变故,足以让她学会放弃依赖,人生海海,大多数都是踽踽独行。
“不想。”两人隔着座位对望,谭映禾听见自己说。
裴凛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好。”
重新依赖上一段不可靠的关系,这对谭映禾来说是致命的。
她知道,裴凛也知道。
24. 愿你 浑浊的夜
周末的商场, 人流量本就比工作日要多很多,碰上品牌活动,明星过来站台宣传, 那更是连挤都挤不进去。
谭映禾素着一张脸, 好不容易见到了董姐, 对方把她按在椅子上,二话不说先给她来了张面膜。
“待会儿周洛安就过来了,流程我发你手机上, 你现在看一下。”
周洛安是QR美妆的全线代言人,正当红的一线女明星, 长得美, 演技好,最重要的是还亲民,时常在社交软件上分享自己的美妆小心得, 圈了一大波粉丝。
这次品牌开柜, 宣传方为了利用她“明星美妆博主”的噱头, 安排了一场小活动, 就是让她用品牌方产品,当场给一位素人化妆。
“这流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谭映禾拍拍面膜, “我不就出一张脸吗?”
董姐不赞同地“啧”了声,“这次活动跟一般的可不一样,跟周洛安同框,你知道之前多少小网红在争取这个机会吗?”
谭映禾有些意外, “那他们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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