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洲捏了捏眉骨,“程浔。” “大哥?”
“上来开车。” 程浔认命,“好…”
徐兰下午还有一个活动要参加,因此叫了另外一辆车回去。离开前,程宴洲请她帮个忙,“妈,你要是有空的话去万径寺烧几支香吧。” 徐兰:“求女儿缘?” “是。”
迈巴赫启动,程宴洲坐在车里,隔着手聆听何旭的汇报。 那头谨慎地开口:“老板,昨天晚上的那杯酒跟杨洁有关。”
霎时,男人沉了脸,“确定吗?” “应该是冲明小姐来的。”
程宴洲嗓音凌厉:“按之前的方式盯住她。” 何旭颔首,“好的。” 昨天也是他们大意了。光是注意外面的那堆私生饭,反倒丢了杨洁这个在场馆里的人。幸好老板没和他们计较,但估计不会那么善了。
何旭算一算,他们的人跟着杨洁多久? 至少两三年了,留她到这个份上,何旭不敢再深想。
车内再度沉寂,程宴洲拿着手机给明舒发了短信。她至今也没有加他的微信,即使自己给了对方与微信绑定的手机号。
程宴洲:私生饭已经处理好,短时间还是要注意安全。 明舒没回他。
芭蕾舞团里,做完日常拉伸后,明舒才抽空扫了眼手机。见到程宴洲的私信时,女人睫毛颤了下,慢慢地,她眼里闪烁。 手上却不见动作。
离约定好的拍摄时间越近,明舒的情绪越不安。 她的舞蹈技巧和实力很高,但倾注的感情很凉薄,不够美好,也不够纯真。
周围的那些人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方蔚儿按住衣柜门,“明舒,你是不是害怕了?毕竟那么多年都坐不上首席的位置,快三十岁的舞者还有什么指望呢?”
纪双莞气死了,“闭嘴,你以为首席光是靠吃青春饭就能一劳永逸的吗?”她回敬方蔚儿:“你说她二十九了,那你呢,也不是小两岁而已,听某个杂志爆料,你还改过年龄呢!”
方蔚儿冷笑:“别说有的没的,要是因为舞蹈不过关被踢出了舞团才丢脸。” “切,不劳你操心。” “呵,我关心一下前辈的舞蹈生涯末期不行吗?”
明舒不卑不亢堵回她:“那你好好看着吧。” 方蔚儿轻哼一句。
等人走后,纪双莞才担心地挽上明舒,“遇上舞蹈上卡点了吧?” 明舒默认了。 “要不缓一缓?” 女人拢了下手指,“没用。” 纪双莞急冲冲地要走,“我去和负责人说。” 明舒拉回她,“我有办法可以克服。”
“真的?” “真的。”
考核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程宴洲接到了一个等了许久的电话。 响铃的瞬间,男人的嗓音低沉流淌:“明舒?”
女人呼吸清浅,程宴洲低笑:“我在。”
“明天我要上台表演了,你会来看我吗?”明舒柔柔一笑,“程宴洲。” 男人心里叩了一击,她温婉可亲得叫着他的名字,仿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程宴洲起唇,透着轻哄:“喝酒了?” 明舒抱着手横在胸前,仰头望着月光,“没有啊。”
男人心口都化了,他指尖一阵痉挛似的触动。 许久,程宴洲嗓音很小心道:“你希望我去?” 明舒反问:“不然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要来看我吗?” “去看你,只看你一个。”
那一刻,周寒看着男人径自刚下酒杯,扯了下领带,像个刚恋爱的愣头青似有慌张。他俯首称臣,激动地像是能飞到明舒身边。 “我现在去找…” “可我要睡了。”
明舒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呵欠:“晚安。” “晚安,明天见。”
挂了电话后,明舒抬手勾了下眼尾,往身后灯火通明的练舞室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另一边的酒吧里,程宴洲不小心打翻了一杯酒,男人却单手捂了下嘴角翘起的弧度,周寒咋舌,绝了绝了。
天色破晓,芭蕾舞团的门口一车一人的身影逐渐清晰。程宴洲点着支烟,青白烟雾后面是男人硬朗的轮廓。 明舒在公寓睡了一觉,到下午再回了舞团。而关于程宴洲提早了整整一天到场的事,她也是从纪双莞的口中得知。
女人深呼吸几下,又听她语气有些复杂:“程宴洲现在估计还在等你。” 明舒顿了下,“你说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赵茗露面:“没事,骗了一骗你自己而已,他是顺带着活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舒面色淡淡,“好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赵茗帮她定神:“去吧。”
明舒站好在镜子前时,敲门声响。
女人转了腰侧,“好看吗?”
程宴洲缓缓靠近,怕不经意又让美梦溜走。女人一袭芭蕾优雅紫色纱裙,翩翩直立,从脚尖到下颌,再到挽成丸子头的发梢,都在流露浅浅的娇媚。
明舒偏头,“程宴洲?” 男人呼吸喷薄在她额头,“一直都很好看。”
明舒昂首,宽容地问他:“你没有带花来吗?” “抱歉。”
“你以前都不会忘的。” 程宴洲理智全无,吻了下她的发顶,“我现在去买。”
女人笑意盈盈,“那我要一束开得最漂亮的山茶花。” “好,你尽量等等我?”
明舒没回,反而问他:“程宴洲,我会跳得很好——”
“你信我吗?” 男人心如擂鼓,“信。” “我信你。” “我以后会一直信你。”
他连说三遍,那一刻似是懵懂又不安分。
“我要上台了,不会等你,所以你要自己尽量赶回来。” 程宴洲抓紧时间往外走,却又急急回头,身子倾倒回来,一把抱住她。
他忍得辛苦,实在忍不住。 “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明舒踮脚,“你经常做梦?” “经常梦见我要抱你时,转眼你到了别人的怀里。”
“你…原谅…”程宴洲抿唇,喉结滚动,又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女人回抱他一下,“不是做梦。”
男人喜极而泣闭了下眼,“我很快回来。”
“别看着我离开。”万径寺山下的那句一路平安,他至今都慌乱。
明舒听话地转回去,“好了。” 镜子的一角,女人目送他背影缩小,直至全无。 而她眼眸始终朦胧不明,隔着层虚无,赵茗握住她的手,“上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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