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啪嗒”一下断开。
跟亲亲脸亲亲额头全然不同的体验。
她本来脚尖就碰不到地, 现在心脏也是,软绵绵浮在云朵一般,有种稍有不慎就要踩空的紧张感……
甚至都忘记闭眼, 眼前是他黑而浓密的睫毛。 嘴唇上,是他嘴唇的触感, 薄荷味道混着冰激凌蛋糕的甜……微微凉,很软很软。 直到他微微分开、鼻息缠绕,嘴唇上好像还有柔软湿润的触感,让人心尖发颤。
他微微俯身, 把她放下来。 林昭对上他清绝的眉眼, 再也承受不住,往前走一步, 额头抵在他胸口。
“害羞?”谢辰青声线不像往常清润, 有些低。 林昭耳朵尖通红, 在他怀里蹭蹭, 声音软得快要听不见:“抱。”
谢辰青便把她揽到怀里, 脸侧他宽松的白色短袖一尘不染, 材质很软。 停跳的心脏开始加速,林昭快要像只小鹌鹑缩到谁也看不见。
原来被喜欢的人抱着亲吻, 是这样的体验。 可又不得不承认—— 是喜欢的。
而他哄小朋友一样揉揉她脑袋, 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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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谢辰青把她送到楼下,时间刚刚晚上八点半。
“那你出院以后,就要回部队了吗?”
林昭脸还是红, 嘴唇被她的牙齿咬了一路, 现在甚至有些肿。
所以,是有多害羞。 是……有些快了吗。 他第一次谈恋爱, 没有经验。
见谢辰青视线落在哪,她小脸又“蹭”一下热起来,烧得耳朵尖滚烫。 以为他又要亲她,瞬间紧张起来,忍不住想要打开车窗、透透气。
知道她想歪,谢辰青忍笑揉揉她脑袋:“嗯,准备狙击手大赛。”
那以后见面就不像现在容易。 就算见面,也是在训练场、在“魔鬼周”、在任务现场。 是记者和武警,不可以随随便便谈恋爱。
林昭抿了抿被自己咬肿的唇瓣,手指紧紧揪着安全带。 觉得,他刚才如果想再亲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好像已经没有要亲的意思了……
车里没有开灯,透得进月光。 谢辰青看她脸红得彻底,打开车窗。 耳边蝉鸣阵阵,晚风送来不知名花香,是印象里的七月盛夏。
别人谈恋爱也这样吗? 亲过之后,空气都变得暧昧十分,跟他说话都不好意思。 明明以前都可以厚着脸皮要抱抱的。
她攥紧手指,才敢对上他视线:“那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武警医院。 今天是自己跑出来。 正式出院是在明天。
谢辰青:“酒店。”
林昭解开安全带,身体朝向他一侧,板着脸教育他:“有女朋友还住酒店像什么话,奶奶要是知道我让你住酒店,肯定要说我没有礼貌。”
而就在这时,她那侧的车窗被敲响,正是奶奶。 蒋念慈大包小包拎了好多东西,看样子是刚从超市回来。
林昭打开车门,软着声音告状:“奶奶,他要去住酒店。”
“住酒店像什么样子,家里还有一间客房,有干净的被褥,奶奶今天刚刚晒过,”蒋念慈绕到谢辰青这边,“走了,跟奶奶回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昭眉眼得意,笑眯眯看他:“快下车快下车,我们回家!”
他们去临市玩,蒋念慈去置办了一堆牙膏、牙刷、男孩子的日用品。 想着她孙女婿在江城无亲无故、以后要经常喊他来家里,全买了最贵的最好的。 新的被褥也特意晒过,客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奶奶,给您添麻烦了。”
林昭在一边歪着脑袋看自己男朋友。 谢姓帅哥安安静静说话的时候当真招人喜欢,乖得让人想要在他脸上亲一口。
蒋念慈:“哪里的话。”
林震去世的那很多年里,她经常梦见他。 满身满脸的血,被一把黑洞洞的枪打死一遍又一遍…… 后来毒枭被击毙,她再梦见他,她的儿子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军装,胸口戴着大红花,是他刚入伍的那身。 在梦里,他帮她把坏掉的灯泡修好、煤气罐换了,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最后站在门口,说,妈,我要走了。
不知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他真的灵魂得到安息。
所以想起谢辰青,她总是感激,又心疼,分不出哪个多一些。 不知道如何还他人情,只能极尽所能,好好对人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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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月光从微微浮动的窗帘泄进来。 林昭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定定看着天花板。
谢辰青亲她,是在傍晚六点。 现在凌晨三点,她失眠失得彻底,在她的小床上裹着毯子滚了一圈又一圈。 再一想到,谢辰青现在跟她一墙之隔,就更睡不着。
如果她闭上眼,眼前就全是他抱着她,亲她嘴唇。 她忘记闭眼,他清隽的眉眼温柔,嘴唇软得不像话。
凌晨四点,窗外还是没有一点点天亮的苗头。 林昭翻来覆去一整晚,半梦半醒实在难熬,索性起床。
刷牙、洗脸、长发散着,落在后背胸前。 身上是白色带向日葵图案的睡裙,偏保守的款式,有袖子、长度到膝盖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隔壁的门没有锁,门把手冰冰凉,让她发热的小脑袋瓜瞬间清醒。 稍一转动,门就被打开。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林昭没穿鞋子走在上面,不发出声音。 谢辰青枕着手臂侧躺,房间里的夜灯灯光昏黄,晕染在他额头和挺直鼻梁。
她坐在地毯上时,刚刚好能和她平视。
他今天又要回部队了。 从她六月到K国,枪林弹雨里他们都没有分开过。 以至于,现在的分别让她觉得分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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