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看了吴沛生一眼,吴沛生始终盯着青青,还在为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而暗自后悔。
青青接着对小云道:“我去看看公主。”
青青转过身去,听到身后传来小云的声音:“方太医,一会儿烦劳你再来给吴将军包扎个伤口,怎么弄得这么大的伤口,你们究竟是干什么来了?带着这么多的兵。”
吴沛生低声道:“没有什么,练兵。”
小云道:“练兵把公主殿下都能弄成重伤?”
吴沛生没有回答。
小云道:“行,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方太医给公主把了脉,吩咐道:“去弄些热水来给公主。”
青青忙应了一声,方太医抬头看了青青一眼,青青对方太医笑了笑当做见礼,方太医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礼。青青便拿着水壶去面前的火堆上为公主准备热水。
青青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的干事,她自知如今出现在萧拓和即将醒转的公主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无地自处,又在火堆后抬头看看吴沛生和小云,小云正在听着方太医的吩咐给吴沛生包扎伤口,给伤口上药,隔着火堆的光,青青和吴沛生的目光相遇。只是青青立马转过了头。她暗笑自己,竟如此愚不可及,她猛然发觉自己是多余出来的那个,不仅没有帮忙,或者还制造了难以计数的麻烦。
火光里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小奴才最后的眼神,青青像被吓着了一般,丢了手中用来拨柴火的树枝。吴沛生看着她受惊一般,也忙站了起身,弄得小云正在包扎的布帛也乱了线,小云朝青青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吴沛生坐下了,把伤口好生得上遍了药。
青青在火堆上把热水取下来,倒在方太医带来的干净的帕子上,帕子瞬间就热了起来,方太医吩咐道:“给公主擦擦手,能醒得快些。”
青青点点头,来到公主身边,公主的手还在萧拓的手里,青青小心翼翼地从萧拓手里取出公主的手,为她小心翼翼地擦起来。
萧拓仿佛这才注意到青青一般,青青只听到他低声道:“对不住。”
青青笑了笑,只道:“没什么对不住。”
萧拓低声道:“我已经拒婚了,可是如今,我还是要成婚,我觉得我不能再负她,她甚至能为我而不顾一切。”
青青沉默了半晌,许久,才开口道:“公主值得。”
萧拓道:“她的确值得,可是我对你负疚,我以为我放不下你,所以皇上提起来,我当庭就拒了婚,可是我看到她要被带走的时候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
吴沛生却不知是何时来到了二人身畔,低声道:“青青也差点为了你不顾一切,别忘了是她去见了你的兄长,是她用自己帮你挡着,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要的遗诏在哪儿,可是还是要帮你挡着,你这么说这么做就对她公平吗?”
萧拓盯着青青,却只知道紧紧的盯着,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吴沛生的话句句都说在了他的痛处。
小云从远处走来,对吴沛生道:“回府吧,也该收了兵,中军营不能空缺这么久。”
吴沛生最后看了青青一眼,低声道:“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青青听着他的话,却没能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只是听着所有的士兵纷纷撤走,听着他和小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知为何,眼泪却涌了出来,她慌手慌脚地揩掉了眼角的泪,手仍旧为公主揩着热了的帕子。
方太医在一旁看着,方才开口道:“看到看不到的都没办法,要怎么样接着走还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想法。”
青青闻言,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开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哭,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儿,她需要去哭一场,可是在萧拓和即将醒来的公主面前,她只想拼命忍着,好不叫他们多心,可是奈何眼泪毫无所止。
萧拓颤着手,抬起来,为她揩干了眼角的泪,却不知究竟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长公主慢慢醒来,轻轻咳嗽了几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萧拓忙握紧了公主的手,道:“你醒了?”
公主慢慢睁开眼睛,用手摸着后脖颈,道:“脖子疼。”
萧拓忙看向方太医。
方太医道:“那是自然,公主是后脖颈遭了重击才会昏过去。”
长公主看看自己空了的手心,对青青道:“那个木盒子。”
青青道:“你没事就行,那只是个空盒子,我哪里有什么他要的东西?”
长公主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萧拓,突然一下子坐起,离开萧拓一步远,才靠着后面的大树坐定了:“我已经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我现在甚至有点儿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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