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奚恒放下手中的书卷,想要坐起身,却见柳思妍急急的走到他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身上还有伤,就不要随便乱动了。”
柳奚恒淡然一笑,“这伤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得了吧。”柳思妍撅嘴,一边又替他掖了掖被角,“你都不知那天我扑在你身上痛哭时,太医署令那老头的脸色有多绿!”
“你哭了?”柳奚恒怔住,而后微微沉了脸,“为何要哭?”
“哎,这不是重点。”柳思妍就近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看着柳奚恒,认真道:“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居然能把荣清王都给下到牢里去了?”
要知道自从柳家垮台以后,荣清王可是势如中天,那得瑟的劲头就快赶上夏帝了。到底柳奚恒那奏疏上是提到了什么致命的事情竟让荣清王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
这不仅仅是柳思妍好奇的一个问题,这是全朝堂官员都异常好奇的问题。
柳奚恒的脸色难得一见的难看了起来,嘴唇抿的紧紧的,那眸中竟还隐有怒火闪现。
柳思妍立马惊呆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夏第一公子这是生气的表现?她还以为他只会笑来着。
而柳奚恒隐忍了良久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妹妹,我们柳家之所以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全是拜那荣清王所赐。”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毫不谦虚的说,她早就猜到了,柳家的事是确定与荣清王有关的,可不该只是这样啊,要知道,夏帝在正乾宫那可是雷霆大怒啊。
见柳思妍一副此事必有蹊跷的表情看着他,柳奚恒终是不忍的闭上了眼,“还有你假孕一事,也是荣清王设计陷害,如此便可让柳家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这……
柳思妍眨了眨眼,而后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柳奚恒悲伤的表情,什么假孕,什么废后,其实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不过都是听别人说起过罢了。而现在,这件事终于水落石出,并不是她柳思妍给皇上带了绿帽,而是别人栽赃陷害她,陷害她们柳家而已。
这样一理,事情似乎就很清晰了,可柳思妍还是觉得奇怪。
荣清王不像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这大半年都过去了夏帝也未曾查到此事,为何柳奚恒一去会阴便查了个清清楚楚?
柳思妍蹙眉,“哥,这件事只牵扯出了荣清王吗?”
闻言,柳奚恒猛地睁开眼,眸中的情绪有些难言,却听柳思妍继续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你不过才去了一个多月,就把这件事给查了个水落石出,会不会也太容易了些?”
“妹妹,你是不相信哥哥吗?”柳奚恒有些难过的问,那眸中也渐渐的染上了一丝悲凉。
柳思妍急急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
柳奚恒的表情越发的悲伤,“你从来不愿与我说心里话,全是因为不信任我罢了。”说到这里,柳奚恒复又闭上了眼,只是睫毛微颤,表示他此时的心境极不平静。
柳思妍纠结了一时,最终还是拉住了柳奚恒的袖子,“哥,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说,这件事,与皇上有没有关系?”
“皇上?”柳奚恒有些震惊的睁开眼,却见柳思妍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他只得敛了心神,仔细的开始思索这一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
而就在两人沉默以对时,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廊檐下极快掠过的身影,也只是一刹,便消失不见。
柳家一案在翌日开始审理,夏帝亲力亲为作为这一案件的主审,所有证词证言皆会由他过目,仿似一张大网,将所有的线索全部网罗在了一块。
而就在这件案子审理到一半的时候,大理寺的库房却遭遇了一场奇异的大火,所有关于柳家一案的重要证据悉数毁灭在了这场大火里,夏帝震怒异常,着人严查此事,可当日驻守库房的两名侍卫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由此,柳家一案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所搜集的证据完全支撑不了柳奚恒上书的说辞,证据不足不能定案。由此,所有与本案相关人员在一夕之间将矛头全部指向了早已被处死的会阴郡前任太守,如此,三司不得不按照大夏的法纪将人全部放了出来。
一时,朝堂哗然,原本以为借着此事能将荣清王等人一举拿下,没成想最后却让这一场大火给毁了。
但终归柳家是含冤而死的,夏帝为了补偿柳家,特特恢复了柳家的荣耀,并封了柳奚恒为武安侯,赏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当然,荣清王并不是全无损失,至少在他入狱的这段时间,因为人心惶惶,倒让夏帝钻了空子,成功的以荣清王德行不良暂时收回了荣清王手中十五万禁卫军的虎符。
这可气疼了荣清王的胃,气的他抱病三日不曾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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