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迟疑了,说明你能体会到好处。还不算笨。”
“可是我不懂……”白易转过头去,皱眉道,“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野人拨开遮脸的长发,抬头看向铁栏杆,目光渺远,好像一只老了的鹰隼飞过千山万水,终于能落地眺望。
声音十分沧桑,似在喉咙里盘绕了几圈才出口:“我老了,两百年没有出去过,但心里一直有个结。如果我再老一点,就能看破因果,如果回到年轻时候,便敢提三尺剑,把天戳个窟窿!”
“偏偏这把年纪,遇到了你。”
野人呵地一笑,包含着复杂的语气。
白易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两百年?那面前这个红毛野人,岂不是比医师爷爷还要大两倍!
这吓人的年纪根本没有表现在野人身上,他的肌肉饱满,头发通红,高大健硕的样子让人以为还是壮年。
医师曾说,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最大的敌人便是寂寞。
白易打量有些疯癫发狂的野人,只觉他寂寞得紧,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
“我能帮你什么?你想让我放你出去?”
“谁能困住我?”野人低笑,“我是自己把自己囚禁在这里的,因为我当年做错了一件事。我出不去了,可你如果出去,总有一天会回到那里,帮我了了这个心愿。”
“我一定会去那里?”
白易再问,野人却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一尊石雕。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氛围,白易只好退出去,身后却传来一道不大的声音:“我名帝浚,记住了。”
“是,野人爷爷。”
……
之后每天到自由时间,白易便独自前往帝浚牢内修行,除了身法“风尘渡”,帝浚把他使的刀法“惊惶刀意”也传给了白易。
所谓刀意,重在领悟。帝浚没有教特殊的运刀之道,只讲了刀中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然后就让白易自由组合,领悟刀意。
惊惶。
大恐怖、大震撼之中,才有惊惶。须先由自己体会其中奥妙,才能施展出霸绝的一击!
帝浚每天都用对打的方式练招,按他的话说,实战之中,一切都能积累起来,甚至能改变刀法。
刀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刀意需在对战中悟。所以,白易每天都要挨揍。
白易一度以为这是帝浚的借口,他就是想痛痛快快地每天揍自己一顿而已。
可帝浚说,一个人又能打又抗揍才是最厉害的,这是为你好。
说罢,又是一通狂扁。
白易鼻青脸肿地坐倒在地,架起的手掌也没了劲道,他以手为刀,和帝浚打了半天,彻底败北。
“就不能有些招式吗?让我自由拼凑,哪里打得过你。”
“你以为我用了招式?只是观察你的漏洞,相应出招而已。我这套惊惶刀意没有招式,只有功法要义。”
“咕嘟。”白易吞下吐沫,静听指教。
“两个字——砍他!”
啊?白易的脖子不禁向前伸了伸,害怕自己听错了。
而野人加重了语气,进一步解释:“什么都不管,只要记住砍他!用最快的速度、最强的气势吓寒他的胆!砍得他哭爹喊娘!”野人呼了一口气,“这就对了。”
白易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要义?”
“我就是这么打你的,问你怕不怕?”
白易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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