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
听学校领导说，dreamliner中有部分人转去日本做另一个项目了。
在听到这个的第二天，霍阳刚回来。由于处理那边问题太辛苦，他瘦了不少。虽然没到脱衣有肉、穿衣显瘦那类型，但比正常人差不了多少，加上脸瘦下去五官立体了些，整个人都好看了。
周念直夸他：“变帅了。”
霍阳刚就是笑：“是吗？”
“嗯。”
“……”
按照谭玫的要求，周念带着霍阳刚回去吃饭。
张妈做的饭，谭玫没有亲自下厨。
印象中她只给徐亦慕做过一顿饭。
霍阳刚一如当初徐亦慕夸谭玫厨艺好一样，夸张妈厨艺好。
张妈直笑，谭玫倒是没什么表情。
吃完饭，霍阳刚就表示要回去看霍阿姨，他一下飞机就是先跟着周念来这边的。
谭玫说好。
等他走了，周念跟着谭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周念问她：“妈，你是真的觉得霍阳刚很好吗？”
谭玫看她一眼：“你认为他怎么样？”
周念说：“他挺好的。”
“妈也是这么觉得的。从长远看，他是个非常不错的结婚对象，不浮躁脾气不差也不会冷落人。你要和他结婚的话妈是绝对赞成。”
“那妈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跟黎舟清比起来，不知道多喜欢几倍。”
周念想也没想，就说：“那跟徐亦慕比呢？”
话一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谭玫审视地看着她：“你又跟他搞上了？”
“没有，就工作见过几面，你知道的，他的dreamliner接了我们学校综合楼的活。”她把她去当帮工的事省略了，谭玫也就只知道徐亦慕在上次大水中救过她一次。
谭玫还是看她，周念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眼神：“他前几天又替嗯挡了个罐子，他脑袋都出血了。”
这倒让谭玫有些诧异了：“是吗？”
周念没吭声。
谭玫说：“那孩子我一直都挺欣赏，只是他以前那么对你，我总该是偏向你点。其实啊，以前妈都把他当自己儿子看的。”
……
周念开始失眠了，大半夜的睡不着。
霍阳刚大半夜发来的信息她都可以及时回了。
他约她看电影，就上次的《乾坤》。
周念同意了。
就是放下手机，想到了上次徐亦慕给的电影票，那时候没想明白，现在想想，估计也跟醉酒受伤一样是骗她的吧？
其实他应该直接说。
可转念一想，就算是直接说，她也同样不会答应不是吗？
……
电影是白天的场，周念和霍阳刚是情侣座。
电影中有一幕戏，男主从阳台抱着悬挂在空中女主，无声亲吻安慰她。
因景生情，底下有不少情侣在亲吻。
霍阳刚也在慢慢凑过来，越来越近，到只有一、两公分的时候，她偏头躲过了。
霍阳刚的脸色不太好。
周念说：“我还不太习惯。”
霍阳刚笑得勉强：“没事。”他想到上次她喝醉酒，主动亲了徐亦慕，虽然她是醉了，但不管在什么时候自己的女朋友亲了别人多少有些不舒服。
周念也有点发觉他的异样。
于是电影一结束，两人很有默契的散了。
……
经过那天的事，霍阳刚找她的次数开始减少，但主要还是因为工作。
工作一忙，他抽不出时间。
谭玫看着最近有些不对劲的周念很是纳闷。
“阿念，要是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
她一向听话，况且谭玫的主意是真不错，她的确该去散散心了。
周末的时候，周念驱车去了以前她负责的新开发区，那里早不是以前那副荒凉景象，现在是一个比较繁荣的区域了。
黎舟清在这方面果然还是有些天赋。
周念又走到以前的那个湖，湖两边都是高高的住宅楼。周念想下去看看，没找到路。
她只好又沿着整个地方走了一大圈。
当年因水泥问题倒塌的事件，或许早就被遗忘。
只逛了一会儿，周念就回去，其实这里一点以前的影子都没有，找不到熟悉感。
车开到郊区路上，谭玫打电话给她，问她回不回家吃饭。
周念刚说完要，手机滑地上了她弯腰去捡，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她在瞬间踩了刹车。
周念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颤着手打开车门，深吸一口气，下去，下一刻几乎腿软在地。
她撞人了。
一个少年。
绿叶绿草仿佛都不见了，又是满世界的红。
周念凑过去，手探到她鼻下，还有鼻息。
她猛地反应过来，跑到车上拿手机打120。
打完，就傻坐在少年边上。
周念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只听到飞鸟啼叫，树叶婆娑，少年却是那么安静。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把少年抬上车。周念想跟上去，那医生指指一旁的交警：“你先跟他们走。”
她拒绝，哽咽：“能不能先让我上去？等他没事了，我再去自首。”
“不行，这是规矩，你得走。”
“我不会逃的。”
“那也不行。”
周念低下头，一滴眼泪重重落在地面上，随后又抬起头：“他要死了，我也去死，这样行不行？”
……
少年被推进抢救室，周念坐外边等着。
面前人来人往，她心也起伏不定，漂浮游离找不到落脚点。
周念看面前有人在打电话，这才想到要联系人。
她想也没想就打给霍阳刚，还没有开口，他就说：“周念，我现在忙，等下说。”
周念闭着眼压低声线：“我有急事。”
“周念，我开会，真的忙。”
她许久不讲话，对面说：“那先这样，晚上我去接你。”
嘟嘟嘟。
挂了。
大概这一身罪孽她只能一个人承担。
可是
她也自私的想要有一个人能替她扛一扛，免得孑然一身独自痛苦。
周念忽然想到什么，又拿起手机。
她拨号。
没人接。
她继续，十来遍不放弃。
一直没人接。
周念脸色越来越差，屏幕被眼泪打滑的几乎触摸不动。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亮，闪耀明媚。
还有另一个号码。
这下很快有人接了，声音清淡且不耐烦：“有事？我很忙。”
周念忍着：“有急事。”
那边微微一顿，良久沉默，她等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刚要挂，对面说：“你在哪？”
还好不是推脱，还好不是。
周念的眼泪掉的更凶，眼睛模糊的几乎看不见来来往往的人影。
她的灵魂已经被这身罪孽压弯了腰，在黑暗的领地踽踽独行。
但是不怕了，还是有人愿意替她洗清罪恶。
医院长长的走廊，凄凉阴暗，一个姑娘抱着手机嚎啕大哭：“徐亦慕，我求求你，求求你来救救我。”
……
徐亦慕到的时候，周念就锁在椅子上，她本来挺高，气势有些颓废，看起来就小小一团。
他不动声色走过去，周念已经不哭了，就是眼睛又红又肿。
“还没出来？”
周念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他，一下子站起来。
徐亦慕笑了一下，平时不见她在他面前有这么客气这么拘谨过：“你站起来干嘛，坐啊。”
她又坐下。
等待的时间真的是最难熬的，不过他来了之后，似乎好了一点。
等了挺久的时间，但又感觉不是很久，里面出来了。
周念忙过去，声音又哽了：“怎么样，有事吗？”
“脑子没伤到，腿骨伤了两根，身子在地上磨的比较严重，性命之忧倒没有。”
听完，周念松了一口气。
“我能去看看他吗？”
“现在恐怕不行。”
周念“哦”了一声，回头去看徐亦慕：“我还得去交警队。”
徐亦慕说：“去吧，我陪着你。”
周念走在前，他走在后。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下来：“你现在，能不能借我抱一下？”
他：“可以。”
她很快扑进他怀里，头埋在他胸口，不一会儿，徐亦慕就感觉胸口湿湿的。
哭了。
她在他怀里呆了一分多钟，才出来。
他不动，就跟不知道一样。
片刻后，周念说：“走吧。”
“刚才害怕？”
“没有，就是感觉…自己要死了。”
不过还好，他赶来了。
“dreamliner不是去日本了吗？”
“程度安祈他们去了，我懒得去。”
“…哦。”
………
因为有徐亦慕在边上的缘故，周念在回答交警问题时也还算顺，也很配合，再加上少年并没有生命危险，做好调查周念就可以先回去。
也是从交警口中得知，那是个孤儿。
周念听到的时候心莫名的就酸了一下。
“我可以领养他吗？”
交警有些意外：“根据调查来的消息，他还有轻微的神经方面的疾病。”
“没关系，我害他这样，总该负点责任。”
交警就去向有关部门说这个事。
出来。
周念问：“我们接下去去哪儿呀？”
徐亦慕顿住：”我要回去了。”
她刚刚才扬起的唇角又掉落下去。
“周念，上次我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这次帮你不是我有什么意图，只是觉得就算以后只做朋友，我也会帮。如果你因为这次帮助对我有好感，别担心，很快就会消失的，工作还没做完，我先走了，再见。”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周念一直看着地面，没什么表情。
晚上的时候谭玫才知道周念出事的消息。
周念只说了要领养那个孩子。
谭玫不认同：“你没结婚怎么行？还是让我领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
周念想了想，谭玫领养确实比较妥当，就同意了。
霍阳刚也打电话来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周念顿了会：“我出事的时候，打完120就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了。”但显然，对霍阳刚而言，工作比较重要。
说完这句话，她挂了电话。
周念睡觉的时候去了谭玫房间，跟她睡。
半睡半醒间，周念说：“妈，告诉你一件很不幸的消息，我好像，还是喜欢上徐亦慕了，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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