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人没事,估计就吓到了而已。
但谢晨曦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获救后的姚远平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喘着气。
我盯着这口井发愣,听姚远吐槽:
“我以为这回死定了,结果这压根不是一口锁魂井,我感觉有被冒犯到,甚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我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我觉得姚远这厮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全脱险不好么?难道非得九死一生他才安心?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种事情绝非这么简单的预感。
只是好不容易脱困了,我让姚远赶紧背着谢晨曦离开这里。
姚远照做,走了几步见我没跟上来,他转过身来看我:
“你不走?”
我点头:
“你先背着他回去找渣季奇,我要看看这口井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
姚远背着谢晨曦又走了回来,弯腰驼背,空出一只手来强行推我的轮椅:
“虽说你现在胆子大了,也长本事了,我也相信你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但我不能丢下你,我知道这口井没那么简单,但你看我们现在状况百出,我认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回去。”
是要回去,但不能就这样回去。
我总得把我们丢在这里的魂魄也带回去。
可我也知道,我不走,姚远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走之前,我不死心的再次拉动铁链,井里传来翻滚着的水声,奇怪的味道,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叹口气,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另一种奇怪的声音。
感觉像是烧开水时的那种沸腾声,跟水流涌动的声音差别很大。
而且这沸腾的水声仿佛在不断的往上蔓延,姚远也听到了,他背着谢晨曦往回走了几步,准备去一看究竟,我眼明手快的拉着他,大喊一声:
“快走。”
逃命这种事,我怀疑姚远经常干。
他的反应速度异于常人,在背着谢晨曦往离我们最近的斜坡上走时,还不忘帮我一把。
顷刻间,殷红的血水如同煮沸的汤药一般,跐溜跐溜的从井口冒了出来,瞬间就把这地下一层给血洗了。
但这股血水就冒腾了一下子,很快得以平复。
姚远由衷的感慨:
“见鬼了,要是再晚一步上来的话,我和老谢就成这口锅里的食材了。”
我却不这么认为:“你没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谢晨曦好端端的突然被人蛊惑了,非得一头栽进这井里不可?又为什么你们俩在井里倒悬着时,这口井啥事都没有?”
姚远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谢晨曦镇压了这口锁龙井?”
镇压不镇压的我不知道,但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那血水退后,涨潮般的井口恢复了平静,几秒钟之后,伴随着那刺耳的声音,我不由得抓住姚远的手臂:
“你听。”
姚远听不到,我只好跟他又尝试了一遍相通,他听到了,并且给出结论:
“这像是饿狼啃尸般!”
饿狼是不可能有饿狼的,能在井里存活并咬人的,我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
“归墟鱼!”
对对对,一定是归墟鱼!
在我老公小时候的经历当中,我曾见识过归墟鱼的厉害之处,它们能快速的把那些阴人给分食掉。
哪怕只是我的浮生一梦,我也绝对相信归墟鱼是个恐怖的存在。
尽管它们曾经也救过我的命。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有归墟鱼出现的地方,就有那老家伙的存在。
难道...他来了?
我暗暗握紧拳头,甭管打得过打不过,我见到那老家伙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揍他!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决定回到井口一探究竟,姚远立刻拦住我:
“去不得。”
那血水很快就退流回井里了,地面虽然是湿的,但我双脚又不着地,我想说服姚远让我去看一眼。
但他死活不肯放手,无奈之下,我只好作罢。
而且我感觉到了他的手在颤抖,尽管他抓住的是轮椅。
我本想安慰他别怕,他却先开了口:
“这血腥味浓郁,如果你猜的没错,这口井里真的有归墟鱼的话,就应该是新鲜的尸体被啃食了。”
新鲜的尸体?
我仰头去看姚远:
“你说,到底什么人会一不小心掉入井里呢?”
说这话时,我又盯着他后背上的谢晨曦看了一眼:“他除外,他是髡匠,定然是感应到了某种危险,才会将生死置之度的挺身而出。”
姚远皱了皱眉:
“这人不一定是从井口掉下去的,毕竟从我们掉入井里,到那一块挡住天窗的白布将井口遮掩,这期间并没有什么人掉进去。”
我不明白姚远的意思,他盯着我的双眼说:
“井里肯定通其余地方,被啃食的这个人,也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掉下去的。”
姚远这话一说完,我不由得心口一疼,几乎是哑着嗓音,声音哽在喉间的喊出四个字:
“糟了,簪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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