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准备起身,这棺木太小,万一这瘪犊子玩意儿硬要扑过来,我无处可逃啊。
但我起不来身,这双腿完全使不上劲,感觉像是废了一般。
姚远抬头去看,我也紧跟着他转头,发现那巨佛已不知所踪。
呃。
这年头,连菩萨都做好事不留名啊。
他老人家还没告诉我他是哪尊菩萨呢,改明儿我去南岳烧香的时候,也好特意去他老人家的庙宇里多烧几炷香去。
既然佛祖不见了,姚远那茫然的眼神便落在了我身上,他万分心疼的看着我:
“相思,你怎么这么傻?”
唉。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不是他的相思。
看他满眼都是相思,我也不能骗人,只能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疑惑的问:
“你觉得,我跟相思长的像吗?”
相思正主那脸蛋,那身段,那一头绝好的秀发,岂是我这个常年熬夜长痘痘长闭口肤色暗沉的人可比的(不过这是生孩子之前每天晚上熬夜码字,大半夜吃烧烤吃卤虾,又偷懒不肯好好护肤导致的,自从怀孕后作息和饮食都规律后,皮肤明显好转,所以温馨提示,别熬夜,按时睡觉,好好吃饭)?
姚远十分肯定的对我说:
“你就是相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相思。”
啊呸,我想吐好么?
但我确定,这厮应该就是第一世的姚远,也就是相思口中的夫君,既然他把我认作是相思了,我干脆将错就错,劝他:
“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相思,那你便听我的,好好活下去。”
姚远突然泪奔,看来也是个感性的汉子啊。
他不顾我的反抗,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尴尬的恨不得踹他一脚丫子,却听他肝肠寸断的对他的相思,也就是眼下冒牌的我说:
“没有你,我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这时候已经十分确定,相思这双腿,是废的。
跟婉娘一样,下半身根本不能再动弹了。
我估摸着顾知心之所以不肯接手黹匠,一定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匠门别派有这个该死的诅咒,一旦接手,指不定哪天双腿就废了。
毕竟有那么多的人都废了,顾知心的害怕,可想而知。
那我岂不是也...
唉。
婉娘害我,误我啊。
眼下我也没时间管这些,只能用这双腿大做文章:“你活着,还能行走于天地间,去我未成企及的地方看一眼俗世的繁华,尝一尝世间的美食,天地之大,任君逍遥,若你执意留我苟活于世,我活着犹如笼中之鸟丧家之犬,又有何尊严,有何乐趣?”
我估摸着,只要相思一死,我应该就能从这个离奇的幻境里走出去。
看样子,还是袁少亭那老髡匠捣的鬼,一定是浮生一梦让我看到了第一世的相思和姚远,只是不知道这个梦境对我而言,到底有何凶险。
听姚远那语气,还有我老公担忧的样子,以及所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想必袁少亭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指不定在哪儿挖了个深坑等着我跳呢。
要不说人言可畏,人呐,千万别在背地里讲人家的坏话。
这不,刚想到袁少亭。
袁少亭还真就出现了,他带着一堆家丁突然闯了进来,我明明躺在棺木中的,莫名其妙的就身处一间小木屋中,躺在床上的我依偎在姚远的怀中。
说实话,我差点没认出袁少亭的样子来。
就他那身高,那架势,还有那种莫名让人很讨厌的气息,让我一眼认出了他。
他长的...真对不起观众。
我在墓穴里见到的袁少亭虽然声音老如洪钟,但五官是俊朗的,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可正主...啧啧,长的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带领人将小木屋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抢人。
也难怪相思给自己下与他死生不见的诅咒,不说别的,就冲他这颜值,足足能毁三代。
不过他凑近后,我才发现,他的脸之所以扭曲且奇怪,应该是毁过容的缘故,不知道相思如果在的话,看见袁少亭来抢人会如何应对,反正我是怒喝一声,伸手指着他:
“你站住。”
袁少亭还真就站住了。
我去!
这老髡匠这么听话?
看来他也只是我浮生一梦里梦到的人,要真的是袁少亭本尊站在相思面前,也未必会这么听话,除非他中了婉娘至死都不忘给他设下的套,那一招能令他迷失心智的挫骨扬灰。
趁着他听话的间隙,我问道:
“你来做什么?”
袁少亭竟然温柔了起来,不光是动作神情,还有他那双还算过得去的眼睛,都充满了深情,话语更是前所未有的宠溺:
“相思,我来接你回去。”
这这这...
容我捋一捋,姚远说,他是我(相思)的夫君,而袁少亭又说,他来接我回去,接我回去这四个字就意味着,我(相思)应该跟他关系不一般吧?
这两个人,我可不可以谁都不跟?
很明显,不可以。
因为当我问袁少亭回哪儿去时,他的回答是,回我们的家,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家,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如若不然...
咳咳。
所以说男人不可信。
这厮前一秒还温柔似水,后一秒一把匕首抵在姚远的脖子上。
赤裸裸的威胁啊。
我好想说,杀吧杀吧,横竖要死一个的,我本有意成全他活下去,奈何老天爷都要绝他,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直接往一旁挪了挪,跟袁少亭正面硬刚:
“如若不然,你想怎样?”
袁少亭挤出三个字:
“杀了他。”
我轻叹口气,点点头:“杀吧杀吧,杀了他之后,劳烦你把匕首借我一用,我这脖子也痒得很,干脆一起抹了得了,一死百了。”
我发誓,我真没有威胁袁少亭。
而且,他也没受我威胁,这厮明显用了力,那匕首都划破了姚远的皮肤,渗出了鲜血来。
横竖只是我大梦一场,醒来后反正都各自安好,我没当回事,完全以一副旁观者的心态看好戏,就差没捧半个西瓜,再来一堆绝辣的鱼尾鱼排,边吃边欣赏了。
但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左手手腕莫名勒紧,仿佛有个声音在我心底沉沉呐喊着:
“救他,一定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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