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曾叔叔,在暑假伊始收留了我这个从L市落荒而逃的精神难民。
我勉强笑笑,我总不能跟他说,他这个老同学的女儿,是因为失恋,才跑这么几百里地来避难。
"挺好的。
"有时候。"
"管不住,再说他也是没办法。"
"看看,你阿姨,我家那位什么时候有这个觉悟,我就阿弥陀佛了。"他转动方向盘,车驶上高架,窗外的城市陌生且无边无际,这么繁华,却是我的流放地。
我放假前遇见卓和,后者绕着我走,我追上去叫住他。
"他要说迟早都要说的,跟你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她是谁?"
卓和紧张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你看,我到那个时侯还保持着至死不渝的浪漫念头,就像某些偶像剧那样,男主角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有的,的确有,他们在一起快半年了。
我颓然,心凉:"好吧,谢谢你。"
"远,你们要是见面还不如约街上见。"
"不是,我得住她那儿去。"
"说什么呢?住我家。"
"麻烦什么。
他这么说我再客气就虚伪了。
他啧嘴,自己的青春,那总是不可复制的,且妙处难与君说。
我低调地嗤了一声。
姓什么不好,姓齐。
我还记着那天晚上的事,并且非常介意。
在2002年夏天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齐享说,他是很伤自尊的。
比如说他给我打过电话,我一概不接。
我们后来谈论到这件事,他说,庄凝,你当时在电话里哭得打哆嗦,而且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醉了,我倒是不想费这个事,行吗?
他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在马路上,他凑过来,我们两个人,嘴里淡淡的烟草味混在一块儿。
你就胡说,我干吗打给你,我干吗不打给我妈?
他看看我,的确你不是打给我的。
沈思博的号码在已接来电第一个,齐享的在已拨第一个,我那个晚上,三伏天被酒意激的全身冰凉时,对着电话说的是,沈思博,我好冷。
我来上海一个多星期,才在盛名远扬的南京西路一间咖啡馆里,见到久违的骆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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