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帝祷告完的时候,常妃,以及常妃以下,那些未曾生育过的十六名嫔妃,如遭雷击。
自英宗以后,人殉就被废止了,如何这里又提起?
一些不争气的几个嫔妃,甚至当场就晕了过去。
常妃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发凉,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心想,这到底是谁?
是谁撺掇的皇帝又恢复了人殉?
就在这时,刘皇后浅笑嫣然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微笑道:“常贵妃,您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啊!”
“你……”
常妃一下子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刘皇后在那搞的鬼,一下子顿感无力。
她与刘皇后斗了大半辈子,几乎事事争先,每一次都占得上风,她一直以为对方很软弱。
却没想到,对方的不坑不哈,并不代表不反击,只不过是没有瞅准时机与机会。
只这一下,就已经致她于死地,再不可能翻身了。
她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望能够劝住皇帝不要恢复人殉。
她并不怕死,怕她死之后的常家,兴许就完了。
而这一切的关节都在刘皇后身上。
等到众人落座以后,突然她接到了一个纸条,上面的字迹是刘皇后的。
“尔不必怪本宫,要怪就怪你那儿子,撺掇着鲁王造反,是皇帝要杀你,而不是我!”
这张纸条看过以后,她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只觉得自己晕头转向。
其实她心中跟明镜一般,如果不是刘皇后提醒,在皇帝身边添油加醋,自己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想到这里,她眼前发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连忙将她扶起,皇帝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一旁的太后笑了,只见她非常慈祥的关切道:“许是湖面风凉,她刚才又饮了不少热酒,这才晕了,送你家主子回去休息吧!”
须臾谈笑间,包括常妃以及她以下的十六名未曾生育过的嫔妃的性命,灰飞烟灭。
尽管一旁的思雨不动声色,可她的内心巨震,只看了一眼皇后,这一次算是让她重新认识了刘皇后。
原来她表面的谦恭以及虚弱都是假象,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素日以来,往日在宫中跋扈,嚣张的常妃,瞬间如死人一样,被拖了出去。
而她以下的那十六名嫔妃,纷纷扑上来,想要哀求皇帝改变心意。
可是不等她们开口,一个个也被杨海命令几个小太监把她们拖走了。
皇帝只不过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见这些人都被拖出临湖大殿以后,才自嘲的一笑,“看来人人都知道,朕的命,不长久矣!”
“陛下多虑了,他们只不过是小人,妄自揣测陛下的天年,臣妾愿意陪你,善始善终!”
刘皇后这番话说的极为动情,引得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微笑道:“来生,朕宁愿投胎一个平常人家,到时候记得你来找我,千万别嫌朕位卑言轻!”
刘皇后听到这里以后,内心最深处,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她不由低声叹道:“只怕是陛下盼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夏若兰吧!”
皇帝听到夏若兰这三个字如遭雷击一般呆立无语,良久,不发一言。
刘皇后却拍拍皇帝的手,对她莞尔一笑,小声对他说道:“许是上天垂怜,陛下您朝那边看!”
皇帝顺着刘皇后的手指方向看去,昏黄的双眼,烛光中一个俏丽而又异常熟悉的身影,就这么生生撞进他的心里。
“这……”
皇帝连忙从身边的人手中拿来了老花镜,仔细带上一看,就见那烛光中,一个浑身浸满金黄的光晕的背影,竟然是如此熟悉。
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巨爪死死擭住,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用手指着思雨的背影,哆哆嗦嗦道:“这个人是谁?”
太子见自己父皇如此反应,也是一脸惊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思雨。
他连忙回禀道:“禀父皇,他这是我与你常说的,那个书画双绝的女子,也是我新纳的妃嫔!”
“让她转过身来,近前来!”
皇帝说这话时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思雨的背影,这让太子万分惊异。
而一旁的太后早已洞察到这些,连忙微笑着对皇帝说道:“你不必再挂怀了,她就是若兰的女儿,陈思雨!”
“姓陈?”
久远的记忆被打开了大门,那一瞬间他感到非常的无力,无奈的笑道:“对呀,这么多年过去了,朕都忘了他嫁给一个姓陈的将军,她可不就该姓陈吗?”
太子听到这里有些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思雨听到太子招呼,连忙莲步轻移,身形好似风中拂柳,施施然过来,对皇帝行礼,既得体大方,又不失礼节,显得极为温柔,娴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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