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和小鹿只好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足足让她们跪了有两个时辰,小鹿的脸上早有不耐的神色,思雨也觉得双腿已经被跪麻了。
冰冷的青石地上,硌得她生疼,可她脸上尽量保持平静,连一丝不耐的情绪也没有被带到脸上来。
叮的一声响,念经声终于是停止了,门帘响动处,这个当场名不见经转的皇太后终于显露真身。
她其实早已瞧见了思雨和小鹿,知道她们出身卑贱,故意给她们一丝难堪,其实也是为了考较她们。
然而让她心中惊异的是,跪在主位上的思雨,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的情绪。
这不得不让她心生佩服,出了佛堂,佯装惊奇道:“哟,你们还在这儿呢,哀家都当你们走了,哎呀,这可真是……”
说罢,她将脸转向了她的贴身女官季婆婆,假装不悦道:“你怎么也不早告哀家一声,平白害这两孩子,跪在这里许久!”
那季婆婆又是何等样的人物,如何听不出来主子的意思?
她连忙跪在一旁,小心的回禀道:“我倒有心来着,可是思雨娘娘拦住我,不让我打扰您!”
“得,快给这俩玉娃娃赐座,端底是烟柳巷的花魁出身,的确是长得标致,怪不得把个太子迷得五迷三道,来,来来,近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这番话听在思雨的耳朵里,也不知道是自己有心,还是她的确就是故意,说到烟柳巷花魁这几个字的时候分外的加重的声音。
这分明就是提醒她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身份。
这本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自己的确是出身下贱,急忙乖巧的走近孝贤太后的面前。
直到这时思雨,才敢抬头看了一眼太后的模样。
只见她保养得体的一张老脸上,看上去粉红鲜嫩,都快比得上少女的容颜,竟有几分菩萨相。
只不过她的眼神,多少有那么一丁点凛冽的寒意,尽管她千方百计的掩藏,思雨也多少能够看出来。
早在来的路上就听妙玉讲过,眼前这个孝贤太后,对待下人非常的苛刻。
这里也是当庭打死宫女和太监最多的一个寝宫,几乎每过个三天五天就有一具尸体从这里抬了出去。
这么一个人,一下子凑在自己的眼前,双手捧起自己的脸,自己心中怎能不害怕?
思雨好害怕她下一刻,说不定这双老手就会掐死她。
好在她只是极欣赏的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叹道:“到底还是年轻好啊,瞧这细皮嫩肉的,怪不得太子喜欢,就是哀家看得也欢喜!”
好半天她才放开了思雨,懒懒的说道:“有空多过来陪哀家念念佛经,别每天跟那些女人凑在一块儿,斗来斗去,乌烟瘴气,不成体统!”
思雨连忙点头答应道。
拜别了太后,本想再去常妃那里请个安,哪曾想到刚到门口就被轰了出来。
常妃的贴身丫鬟,莲心极不客气的说道:“我家娘娘说了,什么阿猫阿狗,滚得远远的,别脏了冰霞宫的地儿!”
小鹿刚想发作,觉得区区一个丫鬟说话都是如此的霸道,如何能忍。
思雨连忙拽住她,柔声劝道:“小鹿,这好歹也是太子的母妃,人家这么说我们只有受的份儿!”
小鹿一想也是,自己和思雨,的确是出身极其的卑贱,别说和这些妃子比了,就是这各宫的贴身丫鬟也远远比自己要强。
想到这里她非常无奈的说道:“而今我现在非常的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执念,非要求个名分,真要是给了名分,又能怎样?”
思雨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没想要,可是太子硬要给,你能让我如何呢?”
小鹿叹了口气,看看自己的双腿,又回想过去的种种,越发觉得对不起思雨,也对不起自己这双腿。
回到东宫时,终于还得面对她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人,三个妃子态度,十分的耐人寻味。
果妃是干脆闭门不见,至于苏妃,倒是见了,却是百般刁难,简简单单几个行礼的动作稍有一些不标准,便让她们重来。
整个过程如同耍猴一般,连旁边的婆子和丫鬟都是冷眼观察,嬉笑不止。
倒是顾氏对待她们最为温和,嘘寒问暖,还差人给了她们几床被褥,两个丫鬟,态度极为温和。
这倒让小鹿感激不已,而思雨却一皱眉头,满脸的愁容。
小鹿惊叹的说道:“怎么了?”
思雨唉叹道:“只怕是这里面最难对付的就是太后和顾氏了,今后的日子可有我们的受了!”
小鹿惊奇的说道:“你要说太后难对付,我还有些相信,可你要说顾氏难对付,是不是有些多虑呢?她对我们很好啊!”
思雨无奈的笑道:“其实我实话跟你说吧,越是那种把喜怒摆在脸上的人,越好对付,就像果妃和苏妃,我还真不在乎她们如何刁难,怕的就是这个脸上看不出喜怒的人,你永远猜不透她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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