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她好怕母亲看了心疼,忙用纸扇遮脸,停了下来。
冯妈在那一刻心碎了,她分明能听到思雨轻声啜泣声,忙小心递给她手绢。
长街两边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下子陷入了困惑,周围人群尽是窃窃私语。
观礼台上的太子坐不住了,忙起身观看,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思雨虽然折扇遮脸,双肩却抖个不停。
显然,她在哭。
可这又为什么呢?
就这时,人群中眼尖的人发现思雨走过的路径,显现一朵朵小花,可那花朵竟是鲜血染就。
太子显然也发现了,就这时,慕少卿冰冷着脸,探身过来,回禀:“殿下,她那双木屐上钉子,已有人自首了!”
“什么?”
太子霍的一下站起,他的举动惊扰了皇帝,立刻一道威压的眼神逼了过来,让她又不得不坐下。
他只好轻声命令慕少卿道:“告诉她,别走了,就说本宫说的!”
忽然下面的人群中再一次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太子忙向下看去,就见思雨竟然移开了折扇。
只见她依旧灿若桃花,依然一步一摇向前走去,这一下反而让小鹿慌了,她满以为思雨已坚持不下去了,却没想到她还要走。
只见思雨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在随后观礼台前的剑器舞,竟像是丝毫不受影响。
此时细心的人们发现,她的木屐上竟然有血红的长钉,引起众人哗然一片。
思雨表演得剑器舞丝毫没受影响,每一次起跳,抬步,似乎都踏在人们柔弱的心上,惹人心疼,更是踏在太子的心尖尖上。
他好想冲下去抱住她别跳了,让她在自己怀中哭个够,可他深知,背后父皇的一双眼始终盯着他。
小鹿显然慌了,她发现太子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心想,该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
她一边想,一边跳,这套马踏飞燕她已习练几百遍了,自信满满,于是她仔细回忆每一个人,每一个步骤。
心想,不对呀,不应该呀,按说小百灵儿绝不会出卖自己,她可最恨思雨了。
可太子又为什么那样看她呢?
她已侍候了太子三年,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熟悉无比,绝不会看错的。
咔叭一声,她从木屐上摔落下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小鹿在随后的马踏飞燕这动作中发生了重大失误,腿骨折断,被人抬了下去。
烟柳长街,只剩下思雨一人仍在坚持前行,木屐上自己的血流遍布,变得极为光滑,几乎每踏一步,长钉扎在肉中都会扩大伤处。
她身后的血氤氲浸染的花朵,朵朵怒放在这白净的长街上,好似一枝红梅迎雪怒放。
冯妈赶紧跑上来低声告她,“思雨,太子说了,让你听话,别走了……”
思雨朝她微笑一下,依然倔强的轻摇一下头,远处是静月庵,至多再有十步。
庵前有已出家的小百灵儿,她一脸羞愧,在她身后,竟然站着沈二公子,他也来了。
恍惚间,思雨想起第一次在天香楼重新见到沈二公子,当初也是离这么近,偏偏就到不了一起。
这时思雨已有些坚持不住了,尽管冯妈扶着她,可她摇摇晃晃快摔倒了。
沈二公子只觉得自己眼泪模糊,心中如刀绞,眼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逃避。
上一次,他已再逃离过一次了,已经让她失望过一次了,难道这一次还要逃避,还要逃离?
他心里如乱针扎入,眼红得可怕,心底始终有个声音不断责问他,沈沧浪,你算个男人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再也忍不了了,抢上几步,却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居然是左明珠,显然是入画专门通风报信的。
“你放开我!”
沈二公子赤红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左明珠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沧浪,印象中,他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而且自己长这么大,也没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从未,也绝沒有。
可是他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她多么希望他忘了眼前那个女人,那个婊子,只希望他能收回心来,好好陪自己过日子。
左明珠深吸了口气,冷静的劝道:“蛮子,你回来吧,她是很漂亮,可她已是东朝的女人,你看看我,我才是真的呀,求你了!”
“你,放开我,我从一开始就从未喜欢过你,你放开!”
沈二公子拼命推打,入画抬手抓住他手腕,妄图擒住他手腕,却被他一个耳光打来。
啪,一声,入画的脸红肿一片,沈沧浪执意向前,左明珠已散下了头发,如泼妇一般上去扑打,嘶咬,却也难阻止他一把搂过已晕过去的思雨。
偏偏这时,太子站在远处,冷冷得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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