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可是恍惚间,只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让他大张着嘴大声嘶吼,却只能见到他的嘴型在动,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那一刻,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向来沉着冷静的男人,眼神中一直存在的那种玩世不恭竞自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凄惶,慌张,歇斯底里的愤怒,……
种种不舍的情绪,不一而足吧,可惜,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居然会这么重要。
而这类似的情绪,却从来没有在沈沧浪的眼中看到过,在那一刻,她竟然觉得有些惋惜。
弟弟允植也跑了过来,她本来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弟弟满脸痛哭,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是让自己有些失望,心中暗想,哎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思雨只觉得自己好轻好轻,快要飘起来了,她觉得好冷,好累,好想找个温暖的怀抱。
她真的觉得自己累了。
面对慕少卿的恋恋不舍,她好想对他说一句,忘了我吧,别了。
她困倦的闭上了双眼,不论抱她的男人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不断的哀嚎。
慕少卿看看怀里的思雨,她就像个孩子一般在他的怀中安睡,他再也顾不得疼痛,抱起她踉踉跄跄上了马车。
车夫已被忍者杀死,他一脚将尸体蹬落,把个马车赶得如疯马一般,在大路上风驰电掣,吓得路人纷纷躲避。
允植一瘸一拐的追出来,本来也想跟着去,却没想到那慕少卿跟疯了一样抱着他姐赶着马车跑了。
他回头看了看一院子的尸体,还有病重的母亲,此时梨花巷众多邻居都被惊动,见他一身是血,吓得不敢靠近。
而他也吓得赶紧回到院子里把大门紧闭,心想可不能让他们看见这院子里的尸体。
……
湖心亭。
凉风习习。
桌上摆着几盘各式粽子,太子与自己的两个兄弟,庐陵王朱炯,鲁寿王朱海闲叙。
“大哥,听说今年端午烟柳巷赏花榜的第一名那个女子吗?”
朱炯饶有兴趣的提起了这个话头,惹得太子心中甚慰。
可他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故作惊讶的问道:“怎么,二弟居然也好这风雅了?”
此话一出,惹动三弟朱海哈哈大笑,让那庐陵王朱炯脸红脖子粗,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因为有个狂生,居然打赏了她三百两黄金!”
“三百两黄金?”
太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一脸的沉重,心中早已翻起来滔天恶浪。
他心想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跟我抢女人。
而他那最小的弟弟鲁寿王朱海,似乎只对那黄金感兴趣。
“这又是哪个败家子,居然这么费钱,那榜首再好看也是个女人,关了灯不一个样吗?”
两个哥哥听他说的粗俗,一起哈哈大笑,指着那朱海说道:“你这句话,要是让那帮言官叫去了,少不了参你,身为亲王,出言无状!”
正在这时,太子远远看到秉笔太监之一,掌管着东厂的杨海,似乎找他有事,在那里十分的踌躇不前,而且脸色十分的慌张。
他有些纳闷,心想,这杨海并不是没有成算的人,没有那种迫不得已的大事,绝对不会这样张扬,冒险前来找他。
想到这里,他便站起身来,微笑着对两个弟弟说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有无今天的邸报,省得父皇明日奏对时,一问三不知!”
“大哥,你快去,不耽搁你了!”
“大哥,你不会到父皇面前告我一状吧?说老三俗到不可救药!”
“我特么踹你!”
哄笑声中,太子从凉亭中神情极不耐的走来,凉懒的看了一眼杨海,冷冷道:“怕不是那帮蛮子又阻止重开互市了吧!”
“回禀太子爷,跟这事没关系,老奴来是想告诉你一件紧要的事情!”
“怎么?宁王又催军饷,特么的,他打个仗……”
太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是!”
杨海擦了把脸上的汗,内心非常的惊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子十分诧异。
“不是?那又会是什么?”
“思雨命在旦夕!”
“你说什么?这,怎么会这样!”
太子大声嘶吼的声音回荡在湖面,惊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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