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环手揽着他后背,眸色化作一滩柔水,轻声道:“好。”
小镇难得热闹非凡,玄牧卿走在身边总能引来不少瞩目。
星空下,两道人影坐在屋瓦上,感受晚风习习。
玄牧卿吹奏玉箫,妙乐静静流过,喧嚣之音沉下去,耳旁唯有天籁。
曲落,林稚对着天空张手,透过指缝看上面,正值夏日,浩瀚繁星铺盖天际:“我小时候师父也经常带我和月禾一起下山玩,别看我师父是无泠门人,一旦玩起来比我们还疯。”
玄牧卿含笑道:“无泠门人还有另一面?”
林稚:“是啊,他还特别喜欢吃烧饼,怎么吃都不腻,真是奇怪。”
玄牧卿:“或许有念而不得的人吧,以物怀情。”
林稚:“我师父看着没心没肺,实在想不出他能对谁如此情深义重。”
玄牧卿:“有些情太重,无法言于口。”
林稚注视对方侧颜,问道:“那你呢,丠宁,你对谁情深义重过?”
冷不防想起某个人,做梦梦见的人,是玄牧卿满怀欣喜奔向的人。
也不是说有多八卦,就是单纯的好奇,还有点不舒服。
玄牧卿:“不多,也就是寥寥几个。”
林稚:“丠宁,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
自万川以后,玄牧卿便很少穿红衣了,他前思后想了一下,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所说的一句话,他不喜欢红色,不知是不是被对方放在心上了,而后的衣服都以素雅为主。
玄牧卿:“不算喜欢,只是习惯了而已。”
林稚站起来俯瞰下面万家灯火:“我不喜欢红色,但遇见你之后就开始喜欢了。”
玄牧卿顺势看上去,恰好与转头回来的林稚对上视线,一双明眸在夜中显得异常明亮,心一跳失神愣在原地,随后眯眼勾唇露出淡淡笑意。
往后时间,玄牧卿换上了一身红衣,依旧夺目惹人。
还有几天到无泠,林稚提前提笔写了封书信回去。
月禾接到来信时候松了一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月禾躺在梨树林中摇椅上眯眼小憩,好不惬意。
林稚走到他身边时看见对方已经睡着就没说话,正想离开就听见月禾出声。
“小至回来啦。”
“嗯,师父,我回来了。”
信中已写此程结果,觉得没必要再复述一遍。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月禾奇怪问道,挺直腰板从摇椅上起来走到对方对面。
“有吗?”林稚惊讶道。
“有那么一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月禾关心道。
纵然平常不靠谱了点,可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徒弟的忧喜。
林稚抬头道:“师父,你给的铃铛是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十分重要,只能给自己信任的人,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月禾想也不想道:“啊?那个啊?定情信物,怎么了?”
林稚红了耳根,依旧面色平静应道:“奥。”
月禾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用手肘子捅了捅对方,贱兮兮八卦道:“我家小至是不是想送给哪家姑娘?”
林稚:“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有点好奇。”
原来是自己闹了一场乌龙,怪不得玄牧卿没收,原来是......
确实不合适送礼。
不过人都拜堂成亲过了,收下又有什么关系。
这想法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月禾失望道:“切,我还以为能抱抱小徒孙呢?”
林稚嫌弃道:“师父,你大我那么多,看看凝谷门人都有庆添门人爱慕,你呢?老光棍一条,按照辈分年龄来说,也是你先有孩子。”
月禾裂开嘴笑道:“我看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一心只有小烧饼。”
林稚:“师父,你吃了那么多年真的不会腻吗?”
月禾大言不惭道:“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唯有烧饼永不腻。”
林稚无奈扶额:“你怎么就吊死在一棵烧饼树上呢?”
月禾:“因为喜欢。”
“好好好,我师父最专一啦。”林稚摆摆手,告辞道:“师父,我先去看看小古,那么久不见怪想念的。”
他对其他门人尊敬有加,唯独对月禾没大没小。
月禾:“好,你去吧。”
一个人回到住所洗去一身风尘后里面跑去凝谷那里。
庆添门人给小古做了一张可移动椅子,古蔺可以根据椅子上的机关随意移动。
他原本在树荫低下捧着书看,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拿走他书换成一个蚱蜢小玩意。
古蔺扭头,一张清秀佳气容颜印入眼帘,胖乎乎小脸顿时挤满笑容,开心道:“林哥哥!”
“哥哥回来了。”林稚捏了捏他脸笑道:“小小年纪就那么勤奋好学?”
又胖了,看来吃的挺好的。
古蔺眯着眼笑道:“稻子哥哥给我的,他还教我练字?说日后大有用处。”
林稚突然牙疼,此时特别想把文稻拖出来打一顿,一天天吃饱没事干了,净想着祸害带弯小孩子,语重心长道:“以后你稻子哥哥再教你练习书法你就对他说,寒冰室凉快,你去那儿比较合适。”
古蔺扑闪眼睛,似懂非懂道:“嗯。”
林稚:“想不想出去玩?”
古蔺:“想,丠宁哥哥呢?”
林稚顿了下,道:“他还有事,不方便过来。”
古蔺:“林哥哥是不是也想丠宁哥哥了。”
林稚摸摸他头,柔声笑道:“嗯,就和小古一样想。”
短短时间不见,一下山那些人都认识小古,而小古也热情地回应打招呼,林稚恍惚生出自己才是新来者的错觉,还没一个小孩子熟络。
也许是无泠中人见古蔺腿脚不便时不时带他出来玩吧。
古蔺刚到无泠那段时间还不喜欢与人亲近说笑,老喜欢绷着一张脸,如今已经变成一笑容洋溢的小欢童了。
无泠果然是那个无泠。
林稚抱着无泠买东西,扭头过来发现对方一直盯着某个地方。
“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丠宁哥哥了?”
林稚当即顺着古蔺所指方向走,转角是一条小巷,他从一头走到另一头都不见人影,心想应该是古蔺看错了。
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先生,小古。”
忽然闻声,立即回头,却见玄牧卿换上一身浅青长衫,腰间别着一支润玉长箫,缓慢移开脸上狐狸面具,仅露出惊艳的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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