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牧卿:“我小时候难看且浑身脏兮,先生看了怕是会嫌弃。”
林稚:“是你就行了,何来嫌弃不嫌弃之说。”
玄牧卿微怔,曾经他对安之易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时安之易也是这般回答,与林稚一样,果然......先生永远都是那个先生。
林稚:“况且第一眼见到你起便......”
玄牧卿:“便什么?”
林稚:“一见如故。”
玄牧卿勾起一抹浅笑,眸子满上柔光,道:“首回见面时先生可是急着跑人来着。”
林稚喝了一口粥,药膳果然好,清香可口,道:“错了,是你在花队时候,我刚好在酒楼上。”
玄牧卿先是一愣,然后奇怪道:“我从未说过我便是那人,先生从何得知我就是他。”
林稚淡道:“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感觉玄牧卿身上有股不同于常人的气息,莫名熟悉,没由来的对其信任。
玄牧卿半喜半忧道:“先生感觉还真是......准。”
林稚:“你当时去那干什么?”
玄牧卿:“等一个人。”
林稚:“等到了吗?”
玄牧卿:“等到了。”
林稚好奇道:“谁那么重要,竟让你特地易容守在那里?”
玄牧卿薄唇勾起一丝笑意,眸色泛滥成一汪盈耀水波,道:“一个......我想生死相随的人。”
林稚莫名心生不快,忽然想起昨夜梦中出现的人,嫉妒种子悄然发芽,不做声色地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今天好像是万川的文送节。”
在街游逛时候听到一些人在闲谈,好似这几天内有一个隆重节日,节日上居民穿上特地的衣袍和面具在空旷地方起舞庆祝。
玄牧卿道:“没错,而且万川所有的巫族人都会聚集在喜明塔祈祷做法,从卯时一直到子时。”
林稚抬眸眯着弯弯月牙眼笑道:“正好,反正闲的无事,不如我们今晚就随便进一个巫族人家里溜达溜达。”
万川一共有二十五个巫族,分散在各个位置,一般喜欢独居,颇为神秘,喜欢脸带面纱,哪怕是万川王族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窥视到他们真实面容。
他们好似不死不灭,不老不死,人数一直维持在二十五个人,除了圣姑以外分别以二十四星宿命名。
自洛城有记忆起就不曾见过他们真实模样,即便一起生活了十来年。
在万川人眼里巫族拥有无上的力量,觉得就是因为有了他们万川才能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开出一朵明艳娇花,护万川平安。
外面熙熙攘攘,欢声笑语,皆在庆祝文送节。
林稚玄牧卿带着面具从拥挤人群中穿过,经过一条寂静的小道,顺着楼梯下去来到一处屋子。
巫族人所住之地多在湖边且偏僻安静。
他们进的巫族人家很是简单,没有过多繁杂的摆设,清一色木质品。
入堂一眼就看到高挂上面的诡异画卷。
画卷上画着一个戴着狰狞面具的男子,半裸上半身,弓着身子费力地背着一座高山,手脚青筋暴露,宛若一条条蚯蚓爬沿,乌黑浑浊的水没过他大腿根部。
水面孤零零地飘着几朵熟悉红花,正是生长于萤湖的幽明花。
玄牧卿:“每个巫族人家中都有同样一副画,对它抱着极高的尊重。”
林稚定定凝视画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挂着如此一副诡异怪画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沉思一会恍惚间意识到什么,愣愣道:“那座山难道是指万川?如果指万川那鬼面男子便是深藏在暗中支撑万川的人?”
万川远远看去和沉重锥形石山一样,万川环湖而生,代表周遭之水,巫族人终日面戴黑纱,象征光膀子男子。
林稚顿了顿,眸子闪过一丝狠厉,既然面具就总有脱落的一天吧,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嘴脸,又或者说比獠鬼面具更加恐怖?
英水庄的血海深仇,你们要拿什么偿还呢?
旋即移开视线,打量这个房间,空空如也,一眼望到头,并无稀奇之处,如同寻常简素人家。
还是不太相信此房子干净到什么也没有,仔仔细细搜查了良久。
先是记住物体所在位置以及面向方向才开始触碰,等过后再复原一切,免得什么线索都还没找出来就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
把每个角落都检查了遍,要不是知道万川底下有另一张面容都要怀疑自己查错地方了。
抬头间恰好看向窗外,远处的幽明花开的正艳,泛着红光,火红一片,误以为海上不知火,深深印在眼瞳之中,致使他眼里燃起火苗。
天正暗,水无光入,正如画上描绘那般,乌沉黑暗。
一下子想到冥河落,彼岸花常开这一句话,极美也藏稍纵即逝的凋零凄凉。
玄牧卿轻踩木板,倏然顿住,低头望着脚下木板再踩一下。
“先生,你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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