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像是稍稍松了口气,刚要跟上纪凌酌时,他却说:“我办公桌上放置左边的文件便是还需要改的,你发下去,待会就不用跟着我了。”
林正本想问为什么,但纪凌酌的命令他却只能顺从:“好。”
而唐婉念也只是跟在纪凌酌后边,让助理提着方才购物回的东西,整个人的情绪都不高的模样。
纪凌酌将唐婉念送到楼下,随后替她开了车门,叮嘱助理一路小心后,便去了车库取了辆车。
也没有去什么饭局,而是到了乔氏公司的马路对面停着,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人流量特别大,他将左侧的窗户全开,放眼看向对面公司的大门处,不一会儿便瞧到沈清吟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她不知在公司里经历了什么,又和上次见她的时候一样,一脸疲惫,脸色苍白,背着沉甸甸的包,走路都不快。
他点了根烟,就这么隔着人群和车辆看着她。
可刚走了没几步,乔琛便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了她身旁,她那张脸上浮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惊讶、复杂、痛心、厌恶。
接着乔琛便抓起她的手,似乎想把她拖置什么地方,她挣扎着,语气高涨的对乔琛说了些什么,乔琛便踉跄的一退后,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可乔琛没有发飙,却是低下了姿态一个劲的拉她,最终还是把她拉入停靠在马路边缘的那辆车里,她为难的跟他坐了进去,那车停靠了五分钟,不一会儿便发动了。
人没有再下来。
纪凌酌倒是没急着发动车子,直到黄昏,他才拿出手机给洪深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
“舅舅,今晚来一趟我家。”
洪深正回了家,听到纪凌酌的电话,对身旁还在打扫卫生的保姆挥了挥手说:“好。”
纪凌酌挂掉电话,应酬完后回到家时,洪深已经在外边等候了。
洪深虽四十出头了,乍一看去略有些细纹和沧桑,脸庞却流畅坚硬,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
“凌酌,总算回了。”
纪凌酌拿钥匙开了门,招待着洪深进门,洪深打量着他这间三居室,笑道:“地段不错,装修不错,不过我听你父亲说你不常回家,每天挤在这里不会觉得太小了点吗。”
纪凌酌轻笑:“我对住所没那么多要求,离公司近就行。”
洪深拿着玻璃杯喝了口水:“你没那么多要求,你女人呢?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住。”
纪凌酌将唇边的笑隐了隐。
洪深说:“唐小姐可是从小住别墅住惯了,养尊处优下来的,你可要多站在她的角度想才好。”
纪凌酌开了瓶红酒:“我没带她来过这里。”
洪深环视一周:“不是吧?你小子,这么说这里成了你独居所了?”
可视线却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脸上的笑讳莫如深:“那那是什么。”
纪凌酌将开瓶器一放,顺着洪深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桌台上的女士手表。
他不以为然,只是拿出两个空酒杯,帮洪深满上酒。
洪深见他不回答,似乎懂了些什么,加深笑容:“凌酌,金屋藏娇啊。”
纪凌酌将酒杯递给洪深,洪深的较满,而自己的却只有三分之一,他晃了晃。眸中深色透过玻璃杯后却显得有些模糊:“这次让舅舅尽快回国就是为了收购的事情,近年经济不景气,做国外未必像从前那般赚,关于市场还是国内安全。”
他顿了一会,问:“舅舅想过做国内市场吗?”
洪深见纪凌酌不愿说,也没有逼问,只是聪明的随他说着:“你有想法?”
他反问:“对于乔氏,舅舅有什么看法?”
洪深微愣,随后想到了什么,道:“今天的爆料我都看了,乔氏总部根基深,这点花边新闻丝毫动摇不了。”
纪凌酌笑了两声:“我也没想过动总部。”
洪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子公司倒是可以尝试,我听部下说乔氏老头因为那点花边新闻最近心力交瘁,和国内经销商也处的不好,近来订单量都减退不少。”
纪凌酌嗯了一声,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又转移了话题,笑着说许久未见一来便是生意话题,问他会不会唐突了。
洪深说没有。
纪凌酌说,那就先喝一杯再说,随后敬了洪深一杯,洪深倒更有些疑虑了。
洪深对于自己这个侄子,从前看不透,现在更是,他说话也不漏情绪与表面,虽比他年龄小一轮,却有主见有魄力的很。
他只得随着纪凌酌的节奏跟他聊天,在他表达也有想做国内市场的想法后,纪凌酌便话题转了回来:“舅舅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却一直做的不错,也很上道,又与乔氏子公司是做同类产品的,论收购的话,其实比盛天更适合扩张与收购。”
洪深听罢,脸色微变:“你是让我去收购乔氏?”
纪凌酌说:“有这个想法。”
洪深疑虑:“不行,我对乔氏根本不大了解,而且国内的渠道我一点都没有,国内市场也不熟悉,想法是好,恐怕做起来寸步难行。”
纪凌酌说:“舅舅别担心,这不是有我吗。”
他饮了口红酒:“其实我也不想跟您绕弯子,就直说了,两个月后,或者不要两月,我会让乔剑成心甘情愿的卖掉子公司,而舅舅你只需要替我出这个面。”
洪深顿住,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的猜测,却听他继续道:“乔剑成足够戒备我,就算子公司经营不下去也绝不会卖给我,所以我需要舅舅替我担这个名,顺利签下乔氏,而您常年在国外,您公司与盛天也从不曾来往,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洪深听懂了,其实这次回国后就知道纪凌酌有工作上的事,以为是合作,却不想是是替他办事。
其实这事有很大风险,他洪深办事一向讲究谨慎,纪凌酌这些年以来做的一些激进冒险的事,他大多都不敢。
保守,虽循规蹈矩的一直前进,但自己的公司发展远不如盛天。
纪凌酌看出了洪深有疑虑,抬眸笑:“事成之后,您只需要给我您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除此之外,而我还会额外赠您一些盛天的散股,以及……”
他隐下了唇边的话,只是这么看着洪深,呼之欲出。
洪深立马懂了他所说的,他早年丧妻,这些年孤寡一人许久都未找到想要之人,他知道纪凌酌是想解决他的心愿。
可对于这种事情,却还是不敢那么快应承:“容我再想想。”
纪凌酌说:“不急,恰好这两个月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过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我也足够需要您,且您得记住,机会错失了,这股权日后易得,您想要的心美人却难再有了。”
纪凌酌说的话实在太有诱惑力,洪深深呼吸两口,说了声知道了,脸色便变得有些沉重。
再坐了一会儿,品了几杯酒后,纪凌酌便将他送至门口。
洪深刚出门,纪凌酌便收到了沈清吟的电话。
他笑了一声,按下接听键:“沈小姐。”
“纪凌酌,我手表是不是在你那里?”
女人一开口还是火气满满,他前几次见她,不管是处理问题,还是应酬,全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在乔琛身边就全是顺从和娇媚,到了他这儿,就没给过好脸色。
纪凌酌说:“是。”
她咬牙:“你这个人上辈子真的不是土匪吗?怎么总是抢我东西?”
纪凌酌走向桌台,拿起那块女士手表:“是你自己晚上睡觉睡着不舒服无意识取下来的,怎么又能怪上我了。”
沈清吟冷笑一声:“你给我寄过来吧,反正你知道我地址。”
他说:“想要的话自己来拿,你不是也知道我地址。”
说罢,他便更快一步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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