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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诗走后,沈南雁坐在榻上,望向姜诗离开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可以说是冰寒刺骨。
她曾经偶然间听她爹提起过,北齐不太平稳安宁,许多高位上的人,总有些特殊的癖好。
大臣与女帝之间有时候要同时享受一个男童,让男童同时服侍她们两个人。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姜姑娘的娘亲因与女帝政见不合,招来杀身之祸,这怕是与常理不符。
女帝刚登基不久,根基尚且不稳,又怎么可能是轻易赐死臣子,引发国内局势动乱,一旦人心不稳,自己的政权便难以得到稳固。
聪明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让女帝不顾及自身的利益得失,硬要赐死姜姑娘的娘亲。
一个连自己的利益都不顾的理由,应该不是从中获利,而是遮掩什么,防止自己名誉扫地。
帝王都爱惜自己的名声,在意身边的人,臣子,乃至万民如何想自己,就一定会掩盖住自己的丑闻。
狎玩幼童,这固然会影响自身的名誉,但历朝历代哪一个官员女帝没有这样做过,就算被捅出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应该是其他原因,比这个还要更甚严重的原因。
臣子与女帝同时对一个幼童下手,两人虽然幼时有过姐妹情,因为一个男子,也就是姜姑娘父亲的事,让两人心中有了罅隙。
这中间,应该发生了什么,让女帝不惜痛下杀手,只为掩盖住真相。
恰好,当日的问彻应该多少牵彻了进去,对姜氏一族的死有关,所以,期期才会潜伏在问彻身边。
越想越害怕,若是真的是这样,那期期留在问彻身边这么多都不下手,怕不知是为了要他的性命这么简单。
“入棋!!”沈南雁猛然睁开双眼,快速地写了一封信:“无论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沈府,我哥哥手上,他看了这封信就知道怎么做。”
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先不说是不是误会,期期的目的极有可能不纯。
为今之计,只有快马加鞭赶去北齐提醒问彻,让他多加小心,暗中防备着期期。
只希望,这一切不要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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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
烟水色的轻纱散落在地上,宋珩轻声推开门,见到轻纱掉落地上,弯腰捡起轻纱,放在椅子上。
缓缓来到床前,顺手为她掩了被角,轻声道,“你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人安静又柔和,浑身上下也没有刺。”
沈南雁生的清冷,却又带着几分恬静,若是肯多笑笑,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眉眼弯弯,浅笑倩兮。
只可惜,她从来不曾对他笑过,哪怕一次,也没有。
原本躺在床榻上睡得好好的沈南雁忽然睁开眼睛,刚醒来,原本还有困意,整个都是大脑不清醒,迷茫的。
见宋珩在眼前,她眉心立刻皱了皱,眉眼阴沉地看着宋珩。
“你告诉我,你到底将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杀了他,他还活着吗?”沈南雁一把抓住宋珩的衣袖,狠狠地抓着。
苍白的没有几分眼色的唇瓣愈加青白,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滴,声音中带着哭腔,整个人已经快到绝望的边缘。
宋珩黑瞳清亮,并不回答。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些至死都拽着她衣袖不松的手指,忘不了那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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