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怎么办?”
“蛇蝎心肠!”
扔了这么四个字,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说到头,也没有跟我说他晚餐是怎么解决的。
我看了一眼韩清那边,东西已经上的差不多了,他怔怔地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过去,他好像都没有发现。
直到我坐下,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收回视线,然后看着我:“那天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看到你从窗外走过的,背着双肩包手上捧着书,眼泪不断地掉下来——”
他说着,突然顿了一下:“抱歉,吃吧,要凉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但是对他刚才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应好,只好低着头吃着跟前的牛排。
除了跟蒋飞逸单独用餐会这么安静之外,我倒是没试过和谁用餐这么安静。韩默以前吃东西是不说话的,现在吃东西好像总觉得我碗里面的比他的好吃一样,总喜欢从我的碗里面拿东西。有时候就在跟前伸手就能够夹到的菜,却非要我动手帮他。
林照峰就不用说了,话唠一个,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印象当中韩清也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从前他就算是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会拘谨,但也没有像如今这般,一句话都不说。
整个过程就好像是在进行某个庄严神圣的形式一样,安静的一句话都没有,就只有那刀叉碰撞的声音。
他吃得比我快,吃完了之后去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坐在那儿看着我。
韩清的视线太明显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看不到。
吃得也差不多了,我端起一旁的橙汁喝了一半,然后拿着餐巾擦了擦手,“我吃好了。”
他点了点头,曾经青涩的面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老成了这么多,看着我的眉间始终皱成川字:“公司有些麻烦,韩默应该没有跟你说吧?”
韩默从来都不会和我说公司的事情,也不会说他家里面的事情,我对他们的了解全都是从新闻媒体上的。
“我不知道。”
“去年接了一个公司的项目,韩默是负责人。但是今年项目出了问题,政府那边突然之间说某项不达标,已经拖了几个月没有动工了。你知道晚一天动工,我们在人力资源还有其他方面的损失是多少吗?”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的。
“也不多,就几十万吧,但是那个工程已经拖了三个多月没有动工了,工程款那边累积已经达八个亿,如果今年之内再不动工,我们投进去的三十多个亿就要打水漂了。”
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懂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如果工程再继续这样拖下去的话,韩默他们投下去的三十多个亿就付诸东流了。
“所以呢?你今天找我是想我——”
“你别误会,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最关键的还是要通过,这个项目卡在了市长安丰然的手上,他有一个要求,要求我们韩家和他们联姻,而展博的股份给他女儿百分之十。”
我知道这期间一定还有很多弯弯道道的,但是太复杂了,估计说出来我也不懂,所以韩清直接就用了这么一个表达方式告诉我。
这两年韩家的发展势头越来越猛了,他们和蒋家不一样,蒋飞逸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将产业线开始往海外转了,如今在a市只要守江山就好了,蒋家的主业也都是在海外的。
树大招风,商不和官斗,韩家做到这个地步,其中的盘根错节必然是许多的,如今安丰然眼红这么一块肥肉,已经不满足拿着那丁点儿的“礼物”了,不得不说这个项目很好地给了他机会。
韩默做事情虽然眼光毒辣,但是他性格冲,估计当时也不会想到,一直相安无事的安丰然会出来整了这么一出。
“安丰然的根基稳,如果扳倒他只会两败俱伤,而且韩柏友这些年做事情越来越保守了,他更想守业。当初韩默接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就已经极力反对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解决方式更偏向安丰然。”
我浑身一僵,“是不是,如果,你们不答应,韩默会出事?”
“韩家摘走韩默的本事还是有的,但是这个项目不能卡在这里,我们投了三十多亿,如果再这样卡着,下一年展博的运转就会出现资金上的漏洞,前一发动全身,傅瑶,你知道,企业可以一夜起来,也可以一夜倒下的。”
我死死地看着他:“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说什么?是想跟我说,韩默将会和安心好结婚吗?”
他看着我,眼神沉沉:“傅瑶,你可能不知道,这一段婚姻,是不能离的。”
我浑身一颤,手碰到一旁的橙汁,那橙汁摔在地上,一地腻腻的果汁。
我低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韩清继续说着:“韩柏友明确说了,谁娶了安心好,展博就是谁的,我不想要展博,傅瑶,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放弃一切。”
我怔怔地看着他,从未想到,在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仿佛觉得还不够狠心,韩清看着我将话说得越发的明白:“傅瑶,你可能不知道,韩默从小到大的唯一追求就是得到展博,他之所以当年会和徐冉结婚,也是怕展博落在我的手上。”
我眨了一下眼睛,竟然有一滴眼泪掉了下来,顺着脸颊,一直往下落,最后停在我的嘴角。
我看着他突然之间就笑了:“所以呢?”
“傅瑶,你难道还想被韩默抛弃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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