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韩默站在那车子旁,不声不响地,手里夹了一根香烟,抬头正看着我们两。
他一点儿都避让我的视线,三年的时间将他的狠戾藏了不少,剩了一双深沉的眼眸,还有那嘴角的讥诮里面包裹的冷意不变。
我只觉得牙关都是发紧的,身侧的手拽着那礼服的衣摆不断地收紧。
“傅瑶?”
许益摇了我一下,我才如梦初醒地收回视线,深深地喘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抬头看着他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可能只是凑巧而已,我上去了,你也回去吧。”
他见我坚决,也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今天早上迎亲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交换了电话了,我点了点头,转身一步步地上了阶梯。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出入酒店,电梯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高跟鞋的鞋尖,直到电梯即将合上的门被一双手生生地挡开,然后人挤了进来,我才抬起头。
视线落在来人的脸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冷的。
这五月天一点儿都不冷,可是我却像是到了冬日的冰天雪地一样。
他没说话,电梯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韩默站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视线死死地盯着我。
我也看着他,只是很快就收回视线了,低头死死地咬着牙。
再见到韩默,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就是拿把刀往他的心口里面刺一下,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心痛。
可是我更想的是,老死不相往来。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我连忙抬腿走出去。
高跟鞋突然歪了一下,我扶着那电梯门站稳,提起裙摆往前面跑。
走道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除开了我高跟鞋“咯咯咯”的声音,还有身后韩默那皮鞋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
就跟敲在我的心上一样。
我以为三年的时间能够出息点儿,可是事实证明,看到这个男人,我还是本能地会怕。
尽管恨他,却更怕他,怕到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门打开的时候我连忙闪身进去就关门,可是我到底还是没把门关上。
我就知道,韩默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我的。
可是我不是那个傅瑶了,不是那个傻到不得不亲手将自己孩子杀掉的傅瑶了。
他挤进来的时候我就松了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你干什么?”
他看着我往前走了一步,勾了一下嘴角:“挺能耐的傅瑶,躲了三年。”
我只觉得好笑,“韩默,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他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没等我反应过来,脖子直接就被他的手死死地扣着了:“谁让你把孩子打掉的?”
他是用了力气的,就好像从前一般,用了力气要置我死地。
可是我不想死,从前不想死,现在更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他的手下。
我抬手扣着他的手背,刚做完美甲的指甲硬得很,一道道划痕直接在他的手上划了出来,渗出来的血丝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却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点点地被夺取,视线微微一低,抬腿直接就对着他的中档踢了过去。
韩默头微微一低,抬手挡我的腿的时候直接攫着我脖子的手一松,我低头咬了一口,抬手就扒拉着玄关的包包往他砸过去:“我自己要打掉的,那样的野种,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野种?”
他看着我,紧绷着的额头青筋四起。
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冷笑:“不是野种是什么?一个小三生的女儿当了小三生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积压了三年多的怨恨,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我看着一旁茶几放着的花瓶,直接拿起来就往他的脑袋上砸下去。
他没有躲开,视线就一直落在我的脸上,仿佛笃定我根本就不会砸下去一样。
“嘭。”
那瓷器花瓶顿时就碎成了一片片,落在地上,就跟当初我碎了一地的心一样。
鲜血从韩默的脑袋上流下来,就好像当初我抡酒瓶砸了他之后一样,很快半张脸都是血了。
我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然后在他直直的住视线满脸的冷意瞪着他:“滚!”
他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重新抬头看向我:“很好,傅瑶。”
韩默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那双下场的丹凤眼里面满是阴戾。
可惜了,我再也不是当年的傅瑶了。
人最大的恐惧是因为爱,我不爱他了,我就无所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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