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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喔...(2 / 2)

那时候的魏信笑得就像是个孩子。

我虽然将身子和一颗心都悉数给了魏信,但实话实说,我其实对堂堂正正嫁进庆阳侯府并不抱以任何期望。

这两年魏信为了遵守对我的诺言,一直没有娶妻,本身就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我想我是知足的,哪怕最后魏信骗了我,当真娶了别家千金,我也不会怪他。

我不会怪他的。

“青鸾,今晚你拖住太子。”魏信道,“我们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好一切,等到皇上震怒之时,就是他下台丧命之时。”

“好。”我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当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留住君璟,“太子今夜有事吗?若无事,便留下来陪我下棋吧。”

君璟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了我的异常,但是他最后说,“求之不得。”

禁军冲进倚翠楼的时候,君璟还坐在我对面缓缓落子,他神色惊愕。

魏信亲自带着人冲进来,他高喝:“来人呐,将乱臣贼子拿下!”

他们押着君璟,他披头散发,终于不复昔年温润眉目,他玲珑心思,瞬息之间就想通了我今夜刻意绊住他的关窍,只是瞪着我,目眦欲裂,“许青鸾,你背叛我!”

“你会后悔的。”

5

我不会后悔的。

我落下最后一枚棋子,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我已经有了魏信的孩子。

大戏落幕,太子倒台不出三天,庆阳侯世子作为功臣被大肆封赏,我爹的案子也终于得到平反。

我早就想好了,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把他留给我的信哥哥,然后我就离开京城,一辈子也不回来。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信哥哥当真有那样的魄力。

他在老皇帝殿前跪了整整三日,只为了向皇帝求一个恩典,求一个娶当日相府千金,如今青楼艺伎为正妻的恩典,以此来堵住天下之人的悠悠众口。

庆阳侯夫妇为他这般胡闹气个半死,几乎想要请家法。

好在皇帝最后松了口。

我当真得以光明正大的嫁进庆阳侯府,再次回到京城贵女圈层。

魏信对我说:“青鸾,我要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郎心妻位,定要叫你两处得兼,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我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

我赌赢了,赢得很漂亮。

事到如今,最难以遮掩的就是我腹中的孩子了,我出嫁之时正值冬日,腹中子已然三月,微微显怀,好在衣衫华丽繁复些,也不至于叫外人看出什么。

只是进了府自然瞒不过府中长辈下人。

“信哥儿,你从前和许家青鸾有婚约在身,既然不想负约,对她有意,只消纳她进府做个通房侍妾,或者你心疼她,抬举她做个良妾也没有什么使不得,怎么就非得向皇上请旨娶她做正妻呢?”

这是庆阳侯夫人曾当着我的面亲口和魏信说过的话。

我看着她如今嘲讽藐视的嘴脸,蓦地记起昔年相府繁盛之时,她也曾在我娘面前亲亲热热地挽着我的手说“定此佳媳,是我儿福气”,转眼到了今日地步,我无声喟叹,左不过世态炎凉罢了。

我不愿意让我的信哥哥为难,只是默默忍让。

只是后来我身孕一事被她看了出来,她说话更加难听,“可怜了我儿呐,要娶个青楼妓子做正妻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替别人养儿子。”

我试过辩解,我告诉她:“不是的,这是信哥哥的孩子。”

她听了即刻皱起眉头,“你可别胡说,我儿一向洁身自好,为此深受皇上赏识,难道你要污蔑他婚前与你苟合?”

她想了想,最后恶狠狠地警告我,“你最好闭紧了你那张嘴。”

我从前没想到过这茬,假如他认了这个孩子,那么他在朝堂之上的名誉就会受损。

“青鸾,咱们的孩子……身份上确实得委屈一些。”魏信被他母亲叫去私底下耳提面命了好一阵子,最后只对我说,“皇上对我颇为重视,现在万万不能掉链子。”

“青鸾,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可是,”我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肚子里确实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魏信的手落在我肩头,“你放心,我知道,我会待你们娘俩好。”

我瞧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嫁与他之时已然是身怀六甲,为此受尽他家人冷眼,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的,可我不能说,我终于知道,他也不会认。

六月上,我为我的信哥哥生了一个男孩儿,他为我们的孩子取名叫做魏隐。

虽则我和我的儿子在身份上都平白受许多磋磨,但我实在是个知足的女子,我愿意去体谅我的信哥哥,我知道他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

三年之后老皇帝薨逝,庆阳侯府扶持的小皇子即位。

同年老侯爷过世,一向对我尖酸刻薄的老夫人骤然慈眉善目许多,她素日在祠堂里待着,无事少有出来走动的时候。

魏信袭了爵,做了侯爷,在朝堂之上威风凛凛,我则成了庆阳侯府真正的女主人,执掌中馈,生活体面。

我原以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没想到到底是我痴心妄想,我和魏信的感情一年比之一年崩裂。

他不断暗示我为他张罗纳妾、我自生下隐哥儿之后久久没能再孕、京城别家夫人时常戳我身份的痛处、隐哥儿偶尔对自己出身的怀疑质问……桩桩件件都是我和魏信之间的隔膜,渐渐地,我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窥见我昔日恋人信哥哥的影子。

6

魏信要娶平妻这件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要嫁进来当平妻的人是当朝尚书家的千金。

魏信跟我说尚书家势大,娶她进门是为了拉拢尚书,以安君心。

我听了心里只觉好笑。

要说魏信现在朝中如日中天,正是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的时候,其实早就用不着再靠着娶高官的女儿来拉拢什么势力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早些年魏信在朝中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尚且可以硬扛着四方压力,为我一个沦落贱籍的罪臣之女留着正妻的位置,现在身居高位,反而却不行了。

这些年魏信待我日渐冷淡,府中偶尔也有几个侍妾通房,我虽一味安慰自己与他少年情深,又曾共担风雨,纵然一时冷淡隔膜,也不过是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罢了,但心里到底有几分忐忑。

女子本就心细如发,兼之我曾沦落风尘三五载,早就不是那般天真纯稚的官家千金,我看出魏信对我的情谊日消月减,但我总还奢望他有朝一日能回首垂怜。

直到这一回,直到这一回他说他要娶平妻。

我实在是忍耐不下去。

本朝虽然也有男子娶平妻的先例,但那大抵都是事出有因,或是昔年帝姬公主之类下嫁不可

为妾,故以平妻之礼待之,又或许是因为男子原先的妻子缠绵病榻,不能生育或是资质愚钝不堪执掌中馈,这些都是男子再娶平妻进门的理由。

可如今呢,魏信要娶的那个尚书千金并非帝姬公主,而我作为他的妻子,庆阳侯府的主母,隐哥儿的母亲,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力求面面俱到,不落人口舌,自问即便做不到阖府上下人人称赞,起码也该叫他把我的辛劳看在眼里。

哪里知道,他会说要娶平妻。

“夫君,你非要娶这平妻不可吗?”这一晚,我再次站在他面前,执着问道。

魏信坐在离我不远的矮凳上,闻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几分厌烦,“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这些年小皇帝大了,渐渐有了掌权的心思,对我不复以往的信任依赖,崔尚书势大,却是小皇帝生母的娘家,一旦我娶了崔沅,一来在朝中又得一助力,二来也能让小皇帝放下戒心。”

“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凄凄问他。

魏信啊,他总是有那么多的道理,这些都让我在他跟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般。

“只是一个平妻,又不会动摇你在这侯府之中主母的位置。”魏信被我缠问得烦了,朝我冷脸道,“你这些年未免恃宠而骄了些,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

我恃宠而骄?

我闻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之色,惶惶问他,“夫君,你可记得昔年你曾说过要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郎心妻位,定要叫我两处得兼,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的话并没能触动魏信的心肠,只是叫他眉间的厌恶之色愈盛。

“这两年我每纳一个通房妾室,你都把这话拿出来同我理论一遍。”魏信冷笑道,“你且出府去看那满朝文武百官,谁家的男子会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活?从前纳妾之时我念及与你糟糠情分,对你多加容忍,没想到现今你仍是如此不识大体,果真是个妒妇。”

“况且你进府多年,却不曾为我生下一个嫡子……”

听到这里,我一时愣怔,虽然半晌开口道:“夫君,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隐哥儿不是你的孩子吗?”

魏信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万分,“你当年同废太子关系那么密切,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肯定隐哥儿一定是我的骨血?”

“夫君——”我心里蓦地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魏信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落在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崔氏嫁进府之前,你且在房中好好反省吧。”

魏信冷冷看了我一眼,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7

这庆阳侯府上下人人都以为我疯了。

是,我是疯了。

如果说魏信要娶平妻的消息让我身心俱疲,那么他对隐哥儿身份的怀疑就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魏信他居然会怀疑,隐哥儿不是他的血脉。

“你当年同废太子关系那么密切,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肯定隐哥儿一定是我的骨血?”魏信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目眦欲裂,显然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多年,并非他突发奇想。

只是他话刚说出口,就收住声,摔门离开。

“魏隐。”我暗自呢喃,“隐哥儿,原来他给我的孩子取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

“隐字,原是见不得光的意思吗?”

我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

“夫人,这就是侯爷娶平妻的嫁衣了。”

我被魏信禁足,不能出门,只好让一个小丫鬟悄悄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

我看着那嫁衣。

大红的嫁衣娇艳欲滴,几乎要灼透人的眼睛,我的指尖轻轻落在那用名贵的檀木托盘装着的衣服上,红白交错,触目惊心动魄,恰是我轰轰烈烈又惨淡收场的一生。

我已经想好了法子。

一个既能让我从和魏信这段已然千疮百孔的感情中得到解脱,又能让他待我的隐哥儿好一点儿,不至于再心怀芥蒂的法子。

我换上了那嫁衣,端坐在铜镜前,描眉梳妆,一颦一笑,仍是当年嫁进庆阳侯府的旧景。

我从梳妆台里拿出昔年倚翠楼老鸨翠姨为我添妆的那支凤钗。

就拿那支凤钗了此残生。

我错了,原是我自己错得离谱。

意识迷蒙之间,只听见我最熟悉的信哥哥的声音一直在焦急地叫我的名字,后来他的声音蓦地消失了,我又听见君璟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他说。

是吧,我活该。我在心里默默回应君璟的话。

我死命地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魏信来见我最后一面,他把我半抱在怀里,神情满是慌乱无措,恍惚之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又见到了当年待我如珠似宝的信哥哥。

“青鸾,你怎么这么糊涂。”魏信堂堂七尺男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信哥哥。”我抬手做出要去摸他脸的动作,他顺从地低头让我抚摸。

我心里其实一片冰冷,我不知道眼前人还是不是我的信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等到我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时候,他才肯如昔年一般待我。

罢了。

我之所以吊着最后一口气见他最后一面,就是为了给我的隐哥儿博前程。

“信哥哥,好好……待我们的孩子。”我最后一字一句艰难道。

“青鸾,青鸾!”

我的手垂落下去,嘴角却含笑。

那大红的嫁衣衣摆散在我曾经深爱的少年郎怀里。

魏信哑着嗓子喊我的名字。

庆阳侯府一整夜都是人仰马翻,灯火通明。

8

隔日,庆阳侯魏信上书皇帝为我和他的隐哥儿请封世子之位。

同日,他带了十车礼物去尚书府赔罪,只因此去,是为毁约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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