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不要再针对亦舒了。”唐潮确认她睡着后,跟身后的郭雅眉说:“我不会为难女人,但是欺负我女朋友的女人是例外。”
“我和她?”郭雅眉难以置信地说:“谈何欺负。”都是成年人,我哪里有能力欺负得了她?
“没有最好。”唐潮心里明白如镜。今天这样的场合有些话点到就好,不需要展开延伸。“你家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他合时地转移话题。女人之间的战争,没到殊死搏斗的地步,男人不方便插手。
郭雅眉讷讷地告知他住址。
车内的暖气明明开得充足,却有种误开了冷气的错觉。但似乎不是错觉,她的身体内部有几道交错的寒流在四处乱窜。
若是时光倒退十年,哪怕五年。或许她生命的轨迹会沿着另外一条只有几棵白桦的乡间小道走去。原以为是一片浪漫的花海,谁知,全部是有毒的罂粟和曼陀罗。
郭雅眉是羡慕亦舒的,只是当羡慕变成病态的嫉妒,所作所为,超出了大脑掌控的界限,便久郁成疾。
她回想起她的他,是一个完全不输唐潮的俊美少年。年轻的肤浅总是会被美好的外表所欺骗。
曾经的甜蜜如数转换成今朝的眼泪。至于转换需要的介质,大概是无知和愚昧吧?
郭雅眉的家住在云东和云北夹角的一处老旧的村子里。这边被现代化的进程遗忘得干干净净。
远眺是一派好风景,近看只是被时代遗弃的沉疴。
也许是老建筑的通病,它们只能在画卷中绝美出尘地呈现,一旦身临其境,满目疮痍的萧条。
唐潮的车子开不进去,他在村口的大马路上停了下来。
到达馥园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亦舒靠着车门睡得死沉。
这是什么?唐潮看到她的嘴角挂着一条细长的液体。
居然流口水了。
他在车上找了找,没有发现纸巾的影子,只好抬起手腕,直接用袖子给她擦拭清爽。
他放到鼻尖处,轻轻地嗅了嗅。
打开右侧车门,帮她解开安全带的锁扣。
她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如此近距离地凝视。她的眉毛,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锁骨,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他把她昏迷横抱在腰间,无声地关上车门。生怕有一点剧烈的响动,打扰了眼前这幅睡美人图画。
电梯升到二十楼,唐潮推开密码锁的盖子,才恍然想起没有徐世曦家的密码。
不过,他没有因此懊恼,眼底反而浮起一抹微笑。
转身走到楼下的住处。
他把亦舒放在自己的床上,扯过叠好的被子,盖到她脖子以下的位置,按了按四个鼓起的角,避免有风钻入。
收拾了一天的房间,现在想来,总算没有白白辛苦一场。
唐潮俯下身,把唇贴近亦舒的额头。快要亲到时,他又犹豫了。这样做,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应该不算,只不过是亲了一下额头,我还没吻她的嘴哩。
弯腰的姿势保持了十分钟,他整整做了十分钟的思想斗争。
一个简单的亲吻,成了一道生死难题。
亦舒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按着床榻,翻了个身。
翻身仰起的弧度,正好和唐潮停留在上空的嘴唇来了一个亲密地,短暂地接触。
脸颊像烧红的烙铁,体内血液翻腾,心跳的速率快要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负荷。唐潮狼狈地逃离案发现场。
这是一种犯罪!但是,他甘愿承担一切的罪责和后果。
这天晚上,唐潮躺在沙发里。重新开始思考他和亦舒之间的可能。一直到早上,才昏然睡去。
人像是沉到了水里,被四面八方而来的水压,挤压得喘不过气。又像是丢到了沙漠中,滚滚黄沙,蒸发着体内的每一滴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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