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刘寒璋来了一趟店里,公布一下国庆期间,店铺的整体销量。
不尽人意。
幸好,她们现在重新拾起了网络客服的工作,填补了店铺九月份的亏空。
亦舒有时候走在纺织城大楼的过道上,看着那些鳞次栉比的店铺,脑子里总是会想,他们的生意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为什么可以坚持一年,两年,十年,甚至三十年,是背后有一个巨大的财团在支撑着,还是免去了一年几十万的租金?
开在对面的那家,同样是窗帘店,听她们说起,厂址也是在云西的某个工业园区,规模连凯盛的一半都不到。有时候,连着几天接不到一个单子,可是,脸上的表情是轻松惬意多过落寞和寂寥。
永远想像不到别人的苦和乐。
“我回来了。”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
亦舒透过隔断的玻璃,看到沙发上有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她绕过去,一看究竟。
两个一高一低,一壮一瘦的身影站了起来。
“姐——”苏亦辉病怏怏地站在徐世曦身侧靠后的位置。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面临一顿责骂或者是鞭笞前的胆怯。
“亦辉在门外等好久了,怎么也不给他开门。”徐世曦转过去把苏亦辉推到前面,“我想他一定有话要跟说,我先去洗漱了,们慢慢聊。”
徐世曦知道,有他在场,苏亦辉的心里话只会说一下浮在心脏表面的话,埋在心脏深处的秘密,不会轻易说出来。何况,自以为是地担任一个调解员,是极其愚蠢地行为。
生意场的很多心得在生活中同样受用,受用无穷。
亦舒等到徐世曦离开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才幽幽地开口,“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来找我。”她看着苏亦辉快要埋进衣领里的脸,无奈地说了句,“坐吧,坐下再说。”
苏亦辉提了提毛衣的下摆,坐到沙发上。那件毛衣的长度有七十五公分,以他的身高,刚好盖着整个的臀部。他的衣服基本是中长款为主,有别于一般男生喜爱短款的想法。
他觉得衣服的长度越长,得到的安感就越大。似乎,衣服在某种程度上,担任起了保护的职责。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亦辉看着压在茶几下面的地毯。
“现在是想好了?”亦舒抬头看到的是亦辉一头茶色的头发。她记得,弟弟小时候的头发是雾鬓云鬟,比女生的头发还要秀美三分,故用这个形容女子发美的成语最为贴切。
“不确定——”他说,“应该算想好了。”
“的决定呢?”亦舒对于亦辉到今时今日到来的用意,在心里猜测了七七八八。过了一个月的期限,再回去大学,是不能够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多半是来求成。可是,还是犯傻,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我的决定在一个多月前……”事实上,可能是更早以前,在高二,高三那会儿,就放弃了上大学的念头。只是那时的感觉并未如此强烈,只当是一种错误的幻觉。苏亦辉在过去的回忆里游荡,“我的决定在一个多月前,就做好了。我对不起,一直瞒着,没跟说。”他哽咽了,眼泪充盈了眼眶,“我没有勇气说,也怕不谅解我,伤心,和难过。”
“能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吗?”亦舒抛开那些幼稚愚蠢的问题,问了一个有几分价值的疑虑,“总该有个理由吧?”她顿了顿说:“是一件事,还是一个人?”
说到一个人的时候,亦舒注意到亦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是为了一个人吗?”她的声音沉静而又清晰。
“我不知道怎么说。苏亦辉终于抬起头,“姐,就说会原谅我吗?”
苏亦辉避重就轻的回答,让亦舒愈发觉得当中有事。
他缺少说谎和隐藏心事的本事,大概是出生的时候,忘记向上帝索取了。
“说什么原不原谅。”亦舒站起来,走到亦辉的旁边坐下,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如果渴望现在的生活,那就勇往直前地走下去。”如果说人生注定不能成功,至少不要留下遗憾。“生活是自己的,我只能充当的参谋官,不能左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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