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和尊重是世上最难的两件事。一件掌握在自己手里,一件掌握在别人手里。人斗不过自己,左右不了别人。
而说到苏亦辉,他的几分内疚和惆怅,在程书广的抚慰下,平复了下来。
前不久,程书广给他重新找了一个安静舒适的单身公寓。
在云东的市郊,和云城南部一样,有难得的绿意。尽管临近深秋,顽强的海棠和紫薇仅靠着满枝的叶子,撑起一片绿荫。
走过树下,成堆的紫薇花在一起腐烂。其实早就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了。
单身公寓的北面,有一条窄窄的河道。昔日聚首成荫的垂柳,只剩下零星的几片枯黄的叶子。河面上满是端枝枯叶。
悄怆幽邃的美,在无尽地铺设开来。
单身公寓的布局很简单,进门的左手边是浴室,右手边是厨房。往前走是客厅连同卧室的主要空间,还有一方小阳台。站在上面望出去就是北边的河道。公寓的占地面积不大,大约二十二平方米。容纳一个人,有时两个人绰绰有余。
苏亦辉很开心,他喜欢这样幽静的环境。远离喧嚣和吵闹。还有,偶尔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人。
苏亦辉的心思从来是写在脸上,半点不会藏在心里。
知书茶餐厅关门后,李南知独自回了家。程书广跟她说有事需要留下处理。她提出留下的要求,他婉言拒绝。她想开口问他原因,还是选择了缄口。如果他想说,轮不到她主动提问,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李南知和程书广都住在同一个中档的小区里,小区的环境还算是干净,每天都有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早晚打扫。外来的务工人员也是极少盘踞,毕竟这里的房租不算便宜。
他们一个住在十九栋,一个住在二十栋,李南知本想住到程书广的对门,询问过中介公司得知,二十栋只剩下一套房了。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对面十九栋的一套,如此,可以每天晚上,在一片漆黑中,寻找他的光明所在。
原本李南知是提议只买一套房,反正他们早晚是要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步入婚姻的殿堂,同居并无不可。何况,按照目前的经济能力,买两套房子会捉襟见肘。
最后,是程书广一番凛然的大道理说服了她,尽管是被迫说服。
未婚男女同住一室,传出去的流言,会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意志。
尤其对于女人。这个社会,对待女人,还是有失偏颇。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会认为,在两性相处过程中,吃亏的一定是女人。
难道不是吗?
可是,我愿意和不清不楚啊!
李南知看着窗户外面,剩余一盏的白炽灯,照亮着某一人家的浴室,估计是上完后,忘记关掉了。这抹昏黄的灯光,照不了她黑色的眼睛。因为,在能照亮她双眸的远方,也是一片黑暗。
——书广还没有回来。他最近常常晚归。从晚上十一点到家,到十一点半,十二点,凌晨一点,甚至彻夜不归。
李南知知道有些担忧,正在一点一点蔓延,等待它爆发的那天,就像漫漫长夜,太漫长了。
夜晚赶走了白天的温度,冷得像一座冰窖。她惊诧,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冷。
双方的父母又在催促他俩的婚事了。一年比一年催得急,催得猛。
程书广的父母苦口婆心地劝他早日成家,生孩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再不结婚,二老的脸都丢尽了,在亲戚朋友面前,只能低着头,绕着走。在他们心目中,李南知实在是一个做儿媳的最佳人选,性格,长相,学识无论从哪一方面,也挑不出缺点。
综上所述,程书广的父母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有了另外喜欢的人,移情别了。
李南知的父母采取软硬兼施的政策。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三十岁,是一个很残忍的年纪。容貌,体质,肌肤部呈断崖式下跌。在他们看来,女人最大的成就不是事业,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他们总是不断提起哪个同学,哪个远方亲戚的孩子不到二十五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如果再拖拉下去,宁可不要女儿,也丢不起这个人。
“不会是书广变心了吧?”李南知的妈妈脑筋飞快地转动着。
“没有!”李南知大声说。
他从来也没有变心,因为我觉得他从来没有对我上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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