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更多的是无奈。
唐黛跟乔思明说,在云城,她只有他能够无条件地信任和托付。除他以外,找不到,也不能找其他人帮忙。
裹了蜜的陈词就会成为甜言蜜语吗?
乔思明深知不会,
“我不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作践自己。”唐黛言之凿凿,“相反的,我觉得是在证明自己。”八年前可以走进他的心里,八年后同样有可能。已经打开过一次的心门,熟知前往的道路,距离终点减少了一半的长度。在她看来,不会输给处在同一起跑线的苏亦舒。
乔思明反对地点点头,谁也不用奢望说服对方。但他仍想勉力一试,“现在是准备回去吗?”
她扬起倔强的头颅,“没错!”
“回去做什么?”乔思明不屈不挠地提问。
一个被充分填满,就连缝隙都堵上的心脏,还能容纳下一个人吗?像是一个鼓胀的气球,濒临极限,再往其中打气,最终只会造成爆炸的结局。
“我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唐黛反问他。
越是傲娇美丽的女人,越会招致同类的嫉恨,而异类的倾慕,不是她赖以生存的养料,这个世界上,能养活的她的唯有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她的他,另外一样便是她自己。
“一定要回去?”乔思明不死心,锲而不舍地问她。
“烦不烦,有意思吗?”唐黛把房卡放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门哔的一声打开。“我以前都不知道是这样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是不是喜欢我?”
如此坦白的一句问话,乔思明来不及反应,他瞠目结舌地说:“如果我说是,我有机会吗?或者说,会给我机会吗?”
唐黛冷哼一声,“认为有机会吗?我告诉,别痴心妄想了,我要是喜欢,我八年前就和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乔思明头顶的世界轰然倒塌,他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上,两眼茫茫,尘土飞扬,不见天日,失去希望。是啊,八年了。当初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现在再来说,有什么意义。八年前离土的树苗,八年后,再把它埋入土里,它还会着茁壮成长吗?一切都是想像,可就算是想像,也能轻易地分辨出真假。
乔思明看着她葱茏的后背,她何尝不是一个强人所难,明知不可为却偏要执意为之的人呢?徐世曦用尽部的力气和血肉把过去消抹,她残忍地把他离析的痛苦一点点加诸回去。
“可是和他不是八年前了。”乔思明弱弱地说。
还能走进他的心里吗?他的心门早在离去的那天闭合了。这么多年来,不曾为谁打开,换言之,是谁都没有能力去撬开他。
苏亦舒,或许是一个意外吧?她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恰巧走进了他的世界里。
“八年前,八年后,与何干?”唐黛被戳中痛处,“乔思明,如果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至少可以做朋友,倘若走出我划定的界限,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乔思明惊到重心不稳,趔趄后退,何其残忍的一番话。像是拿着一把水枪,把好不容易复燃的火苗,彻底浇灭。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徐世曦甘愿自降身价,无能无力。
他恨徐世曦,一直都恨,至少是在遇到唐黛之后。好几次,在寝室熟睡的晚上,他睁着森然的双眸,穿透黑夜的狡黠,可惜,眼神不能杀死一个人。
所谓的风流博浪,不过是他营造的假象,用来蒙蔽自己沙漏般的心。别人,甚至是徐世曦都把假象当成了真像。
就连唐黛在阔别多年跟他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说的也是,“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脂粉侠客?”
一句话,把粉饰的假象统一击破。
乔思明在山谷回荡的余音中,听到山体轰然坍塌的声响。
“我跟一起回去吧。”乔思明近乎乞求地说:“我不放心一个回去。”
“随便吧。”唐黛抽出行李箱的拉杆,看着乔思明略显怆恻的轮廓,也说不出决然的话来,“我先走了,要来,就收拾收拾跟上来吧。”
“欸——”乔思明藏不住的悦然。
他的内心和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样,从昨天到今天的雨止转多云再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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