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都不约而同地成长了。好像是瞬间的速度。
亦舒似懂非懂,“那么,是通过何种途径来到这里的呢?”
颜露用指了指陆旭杲,“是他。”
“没错,是我。”陆旭杲收到指令,迅速做出回应。
睡到第二天中午离开宾馆。
老街的时光恍若潺潺流去的河水,轻悠缓慢,知了组团鸣叫,和吹来的轻风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炽热的骄阳被屏蔽在轻风虫鸣之外。
颜露随同陆旭杲回到家中。满屋狼藉。
失去她的这些日子,生活对他失去了意义,人生……他还有人生可谈吗?
颜露撸了撸手腕,一言不发。走到厕所把抹布和拖帚拿出来。刚准备俯身收拾,陆旭杲一把拉过。
在属于他们的空间里摸索着今天后的走向。
期间颜爸有来过一次。他从颜妈那里得知颜露居住的小区,无论风霜雨雪,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看。
颜爸是一个生性木讷的人,其实跟陆旭杲有几分相像。他不敢违背颜妈的意愿,可终归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经过一番交谈,颜爸肯定了陆旭杲的为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影子。人最难得的就是在窗间过马,似水流年之后,找到那个年少的自己。
颜爸的苍老盖过了他真实的年纪。颜露撕心裂肺。
临走前,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让她回去看看颜妈,道个歉,服个软,或许就拨云见日了。颜露把头狠心地别向一边。颜爸无力地叹了口气,朝电梯口走去。
颜露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在阴暗的过道里,被悲伤拉扯的背影。一直投到她的脚边。明明是黢黑一片世界,这么还会有影子的存在,或许是他的悲凉胜过了黑暗的程度。
其实在几天后,在搬离住所之前,颜露独自偷偷地去过一回蓝海城小区。她想着远远地看她一眼,确认她过得好,良心**便好。下了车,看到亦舒正巧出现在小区门口,她一路尾随其后。
当瞧见母亲安然的样子,她才终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放心到底抵不过担心和伤心。
在陆旭阳的帮助下,陆旭杲在云北有了一席落脚之地。他早年从广州来云城不久,结识过一个生意上的同行。当时那个同行就展现出不凡的远见和卓识,还拉同他一起入股合资。只是心性谨慎的陆旭阳不敢尝试没有把握的行业。
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快递和物流这两个行业,还是在起步阶段。网店的数量远不及现在庞大。尽管物流初具规模,但大都是私人运营的小公司,时效性和准确性很难保证。遗失货物更是司空见惯。
在一片刚刚开垦出来的荒田里种植植物,陆旭阳退却了。他承认自己胆小,甚至畏首畏尾。
最后,只得在凯盛任职一个不起眼的发货员的工作。
那个当初鼓励陆旭阳创业的人,便是如今风掣物流在云城的地域经理。在他离开凯盛的前一个月,他还试图说服他。
陆旭杲和堂哥在凯盛共同任职的那一个星期里,无意间听他说起。也是不经意地记在了心里。
这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央求陆旭阳替他牵线搭桥。尊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某些事物面前,微不足道,渺乎小哉。
起初陆旭阳还晓以大义地劝说于他,二十四岁的年纪就该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地偏安一隅,即使收入少点,至少安稳踏实。人生成功的人太少,失败的人太多,伟大的人太少,平凡的人太多。何必挤破头去拼一场不知结果的赌局呢?
陆旭杲不为所动,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些问题。失败的隐忧何尝没有缠绕过他呢?原本在遇到颜露之前,是打算按照堂哥走过的脚步,循着他的脚印,哪怕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凹痕,如此轻松地走向人生的终点。
这一切,在遇到她之后,变了。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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