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我是不会住的,尽管好像没住过地下室的北漂经历有人说是不算完整,也不管房东广告打得多好,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见到每天的太阳,我们也还没到《流浪地球》里的那种必须要活到地下城去的程度。
于是我沿着东西南北四环路连续找了三天的民房,没有结果之后,我觉得就算是与人合租我也是OK的。又找了两天,我就希望能找到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就好了。
最后在南四环四合庄附近找到了一民房,是一对河南情侣准备回老家结婚,说至少一两年不回北京了,然后房东正出来在巷子里的电线杆上贴招租广告,我恰好路过,一打听,一单间,窗户很大,光线很好,果断就定下了。有时候你还真不得不信,不管是找工作还是找房子,得看缘分。
房东是一位60多岁的斜眼老头,大概夏天就会穿个背心裤衩踩着人字拖摇着蒲扇在巷子里走来走去的样子。
他说:“姑娘你是干啥的?”
我:“大爷,我刚来北京,还没找到工作,还不知道干啥呢。”
大爷一脸不悦:“别,看你把我都叫老了,叫大叔或者大伯都行啊,偏偏要叫什么大爷。”
我心想,就您这样,还不服老,姐也是服了,但嘴上却只能道歉:“对不起,大哥,就是您这房子,你怎么个租法?”
大爷:“房租800一月,押一付三,按年缴费的话可以优惠一个月。里面就一空床,没有任何家具。”
本来想砍一砍价,但我怕他觉得我不诚心租,就一口定下了:“好的。那我租了。大哥!”
大爷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爽快,口气稍微温和了一点:“我家里凳子多,到时候也可以送你几个的。”
我:“谢谢大哥!”
大爷:“得,你还是叫我大爷吧。这大哥我倒是想当,就是觉得有点点别扭。”
我:“呵呵,那我多久可以搬过来?”
大爷:“随时,北京欢迎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打拼很辛苦的,何况是在北京,你很勇敢,了不起,加油!”
我:“唉,谢谢大爷!”
大爷:“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前给你告诉你一下,就是我们老年人都睡得早,超过十一点不能有很大的声音,要带朋友过来的时候最好给我们说一下,因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希望你能理解!”
我心想,大哥你这会儿怎么又成老年人了,睡什么睡啊,起来嗨啊,嘴上却说:“好的。大爷。”
然后,我去附近批发市场买了铺盖,再买块洗脸帕,买个盆,就先这样吧,其他的后期再慢慢添置了。
大理的胖子好像依然每天坐在客栈门口晒太阳弹吉他,他说:“就是你走后,阳光没那么温暖了。”
我回:“你曾经的北京,我未来的曾经。”
他说:“来大理这么多年,其实我还没去过洱海。”
我回:“北京的初秋,像一个冷峻的美女,一边好看,一边想整死人。”
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半天。
原本我离开之后是要拉黑胖子微信的,后来好像是忘了,然后又觉得没必要,就先留着了。
去吃了之前那位师傅说的所谓“羊棒骨”,其实就是肯骨头,肉都没有几块,反正我是吃不惯的,还是得吃面才能有贴心贴胃的感觉。
吃完刚出来,迎面就是一小货车直接冲到了小店门口,慌乱之中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跃而起,竟然躲过了一劫,小店则被撞的乱七八糟,一车的花和你撒了一地。师傅说他刚从白盆窑拉花卉准备要去通州,他没有酒驾也没有疲劳驾驶,感觉看到路中间突然有个老太太朝他笑,然后他一个急刹车,车就甩了过来。
越听越邪乎,因为下午还有个面试,自己也没啥事,我就不和他们凑热闹了。不过后来听说,大家去查了监控,并没有看到什么老太太。
仅此一劫,我除了感觉自己大难不死应该有后福之外,也为自己的突然一跃有些紧张。是我真的神仙转世,还是我弱小的体内蕴藏着巨大的爆发力,又或者,都TMD只是幻觉,或者我只是感觉自己跳了很高而已,其实可能就只是轻轻一歪,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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