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城的下巴蹭着初绵糖的脸。初绵糖觉着唐恒城的胡茬子扎着她的脸实在是痒了些。
“夫人,我何时才能圆了心愿?”
今夜实在又是一个遗憾。
“过……过几日罢。”此刻,唐恒城在她身子两侧撑着双手,她整个身子便被笼罩在他的身体之下。
被夫君这般幽幽盯着,初绵糖也无处躲。
这事儿就是这般巧。
白日里,在吴娘子府上时还想着跟夫君圆房之事,怎料回了府,昼寝起身后便发现来了癸水。许是因为赶路,身子虚了些,这信期也不准了。
“睡罢。”
夜睡时,隔着单薄的寝衣,唐恒城把他温热的大掌放在初绵糖的小肚子上给她暖着。
初绵糖先前信期时肚子都会有些不舒服,夜里多会难受,难以入睡,常常要在榻上佝偻着身子才会好受些。
唐恒城见初绵糖如此,也心疼不已,奈何自己也帮不了她,之后问了军医,除了药物外,暖着小肚子也是个缓解疼痛之法。
今夜也没见初绵糖唤人灌汤婆子来暖,唐恒城便用手掌帮她捂着。
这整夜里初绵糖都感觉小肚子处暖暖的,而这种暖和也温暖着她的心。
她的夫君便是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也为她考虑着,这样对她用心,让她原本对感情冷掉的心逐渐地融解,对他心动。如今的她终于可以直面自己的心意,敢于承认自己对夫君的心。
这几日里初绵糖连唐恒城的面儿都见不着,唐恒城也没有回府来。
从承安回来后,陈妄便一直加强北疆周边的巡逻。这几日里唐恒城又带着陈妄与一支队伍巡防。
为了查巡仔细,甚至连深山野林也不放过,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唐恒城也派人细查哈赧刺客一事,只不过没有发现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
哈赧要进入大庆,不止是北疆这一条路。思考到这点,唐恒城又联络了周边其他城池的驻军,让他们加强巡防。
哈赧人甚是狡猾,万不可掉以轻心。
赖栋则留在了军营,加强对将士的训练。战争极有可能一触即发,将士的军事素质对于战争的胜利甚是重要。
半月后便是唐恒城的生辰,初绵糖想着为唐恒城做身穿着舒适的常服,再纳双耐用的军靴。
自从回了北疆后,唐恒城便军务缠身,这些天里时常要外出巡防。若给他纳双好的靴子,脚底便少些受苦。
想起从前唐恒城给她许多银子,请她为他做身衣袍,如今便不收他银子罢。
毕竟,如今的初绵糖,已不是从前那个穷得响叮当的初绵糖。
这日里,因着家中两个儿子上了书院,楚皓也几日没有回府,吴娘子得了空便来了大将军府。
短短的几日相处,两人便走得近了许多。
初绵糖见吴娘子为人热情,耿直爽快,容易相处,与她相处不必说些弯弯绕绕的话语。
而吴娘子觉着初绵糖为人真实,待人尊重,又想着她在这边除了自己的夫君外无其他亲戚好友,得了空便陪陪她。
也多得了吴娘子这几日得空便过来相伴,初绵糖觉着对北疆也多了一些熟悉感。
初绵糖邀请吴娘子在主屋明间坐着,也不跟她见外,边儿给夫君做新衣,边儿跟吴娘子说说笑笑。
“初娘子,你这做针线活的功夫可比我好上许多,这个线脚竟一点儿也看不出。”
吴娘子拿起初绵糖做的这件玄色常服瞧了会儿,不得不佩服她缝制衣物的手艺精巧。
“我这是跟我娘学的,我娘从前是个绣娘,她的手艺才真是好,我只学了个七八成。”
初绵糖还记着母亲从前跟她讲了许多她自己的经历。
母亲原本是冀州城之人。那时她还未出阁,因为家里穷困,便在城街的一家秀坊做绣娘,吃住都在秀坊里,有空便会回家去,给家里带银子。
而母亲的娘家祖上也出过读书人,还是个秀才,原本日子过得也不错,只是后来没落了。
那一年母亲也才十几岁,冀州城遭受了洪涝。一时间许多人家,家破人亡。而母亲得已幸存了下来,可回了家,屋子全都塌了,家人也不知所综。
她寻了许久,也没有找不到家里人的踪迹,伤心欲绝,便跟着灾民到了清州城。
后来母亲便在清州城又做了两年绣娘,也是在清州城遇到了她爹。
开始那一两年里,初宏沉迷于苏音清艳的姿色,对她确实是百般讨好,可后来新鲜劲过去了,初宏便逐渐冷落苏音,更因苏音生产伤身,无法再有孕,弃她于不顾。而苏音有自己的原则与傲气,并非是讨夫君欢心而委屈自己的人。
日子久了,夫妻二人便离心,初宏流连于秦芳房中。又因秦芳的挑拨,道苏音从前有个要好的青梅竹马,一直对他心心念着。
而苏音觉着既然丈夫对她已无信任,再多的解释也比不上他人随意捏造的话,故而解释也不曾给他半句,初宏也因这事逐渐对苏音起了憎恨之心。
初绵糖时常心疼母亲这般遭遇,觉着母亲曾经是个世间少有的这般豁朗之人,却遇到了不好的儿郎,几乎是毁了她的后半生。
可母亲却经常宽慰她,做人做事,都不要抱怨。
知足常乐,方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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