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庆大叔干送葬这些活儿的原因,家里住得比别人家偏了些,并未有邻里邻居。
庆大叔家里就几间茅草屋,院里种了些菜,搭了个瓜棚。屋是小了些,可处处细节均体现着生活的气息。
初绵糖头一次见到这样简陋的茅草屋,感受到了大叔所说的家里穷困是怎样的光景,心里也是一阵唏嘘,是自己见识少了。
从前她还觉得自己与娘的生活困顿,可如今与大叔家比起来,起码当时她们还算温饱无忧,有自己的院子,有希儿与海妈妈陪着。
庆大叔走进屋,原是想着唤娘子杀只鸡来招呼唐恒城夫妇,却不想进了屋便见自己的娘子坐在桌子那里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
葛大娘见自己的老伴一瘸一拐的,便心急如焚跑了过去庆大叔身边。
“我不打紧,只是摔了一下。你又是怎回事?”
葛大娘见庆大叔说不打紧,自己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便把女儿的事告知了老伴,“心慧带着外孙女回家来了,那不要脸的一家人竟刻待她们母女,心慧受不了这委屈便回了家。”
庆大叔见葛大娘又哭了起来,便道:“先别哭,家里有来了客人。”
“客人?”
这些年鲜少有人愿意踏进她们家来,因着怕惹上晦气。
“我在山上遇到了事,多得景公子救了我的性命。”
葛大娘走出屋子便瞧见站在院子的唐恒城与初绵糖。这男子长得这般高大,女子却显得苗条娇小些,两人虽穿着寻常衣物,却不似寻常之人。现下也不顾这些了,既然是老伴的救命恩人,应当好好对待才是。
“你可说了咱们家的事儿没有?”
“说了,景公子与他夫人都不嫌弃。”
“那还不快请进来,让人家在院里站着像什么话?”
庆大叔与葛大娘便只好先招待唐恒城与初绵糖,把女儿的事先搁在一旁,不能让客人见笑话。
“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叶,还望景公子与夫人不要嫌弃了。”
庆大叔泡了茶招呼唐恒城二人后便被与去厨房帮葛大娘的忙。
“夫君,我们在此留宿会不会太麻烦了他们。”
“既来之则安之,不用太担心。”
唐恒城见庆大叔是老实之人,若不能让他报了这恩情恐怕他心里也不能够安心。
庆大叔家里养的这些鸡原本都是留给女儿月子里补身子用的,夫妇二人从不舍得自己杀鸡来吃。如今恩公在家作客,家里除了鸡却无其他肉类可拿来招呼,便只能杀鸡。
刚好女儿今日回了家,葛大娘便杀了两只鸡,给女儿炖了鸡汤送到她房里来。
“娘,我怎听到外边有其他人的声音。”
“是家里来客人了,白日里你爹上山遇了险,幸得景公子夫妇路过。”
庆心慧细想了一番,道:“娘,这普通人无事上那深山做甚?”
葛大娘抱起了外孙女,轻拍着哄她,“看样子是在赶路,我见他们还牵着一匹马。我觉着这夫妇二人不似寻常人家,这景公子长得那可叫英挺修长,五官俊朗。还有这景夫人,活脱脱就似天仙下凡一般模样。你娘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长得这般俊俏的夫妇。”
庆心慧听到自己的娘亲这般夸赞,心里也满是好奇,只可惜自己在月子里不能出去见上一面。
“娘,都怪女儿,拖累了你与爹爹。”
幸得父亲被人所救,否则父亲有什么好歹,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够安心。
“这一家人说什么拖累不拖累。回来了也好,免得在那受那家子人的气。”
想到丈夫因她生了个女儿便刻薄她母女俩,而小妾却生了个儿子。
如今小妾是变着法子的想取代她正妻的位置,而婆母与丈夫却偏帮小妾来气她,话里话外都是责怪她没能生个儿子,庆心慧受不了这般气,一怒之下便带着女儿回了家。
待女儿喝了鸡汤后葛大娘便出了去,刚好庆大叔做好了饭菜。
用饭时唐恒城与初绵糖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初绵糖记得庆大叔说是女儿在月子里,可女儿怎会在自己家里过月子,“大娘,这婴儿声是?”面对初绵糖的疑惑,葛大娘便如实相告。
初绵糖没想到竟遇见她娘曾经经历的事,幸好庆大叔的女儿有个好爹爹,不至于无路可去。
入睡前初绵糖还是恹恹的,唐恒城替她除了鞋袜,“还在想庆大叔女儿的事吗?”
“夫君,我想起我娘来,她也曾这般。”她娘因为生了她后伤了身子不能在有孕,便落得不好的结果来。
“都过去了。”
唐恒城也知自己不能说太多,因为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便不能以自己的想法来看待她们曾经受过的苦。
屋里的燃烛快要熄灭了,外边打起了闪电来,许是快要下大雨了。
初绵糖窝在唐恒城怀里很快便睡下。
这床榻较小,唐恒城睡着很是不舒服,也只好忍耐着。
在初绵糖睡下不久后,外边便下起了大雨,打着闪电,初绵糖也被吵醒。闪电停时便听婴儿啼哭的声音,甚是吵闹。
而屋里已没有燃烛,一片漆黑。击起闪电时,闪光从木窗穿梭而过,随后霹雳之声惊起。初绵糖紧紧缩在唐恒城怀里,紧闭着眼。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