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女子没有显露半点修为,可是这般精神力量,若说没有修行,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叮。”
如珍珠落玉盘,清泉石上响,琴声入耳,洗涤人心。所有人都如痴如醉,如聆仙音。连背着白毛巾的小二都摇头晃脑,连客人都忘了招呼。
唯有杜冷秋微微浅笑,神色清明。
当他谨守心神的时候,这区区琴声,再难动摇他分毫。此时此刻,用泰山崩于面而色不变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而当此之时,那女子的身姿体态也失去了最初的那种魅力。
她倏然抬头,玲珑如水的眸子深深看了杜冷秋一眼,随即琴声一敛。她长身而起,对台上的古琴不扫一眼,径直拂袖而去。
众人如梦初醒,彼此对望一眼后,再看台上,已经是人去台空,再无一人。忽有人深深叹息,道:“琴仙的琴声仍旧这般动听,让人闻之如开心窍。此时,我只觉文思如泉涌,想即兴赋诗一首。”
“哦,快快唱来。”
开口的是两个书生模样的家伙,有两分俊朗,但也仅有两分,再多一分也不能。眼看两人一唱一和就要吟诗作对,忽而厅中响起一声嗤笑。
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有人拿锉刀狠狠的蹂躏钢铁。
两个书生脸上挂不住,其中要吟诗的家伙尤其脸红,继而黑起来,喝道:“你笑什么?”
那发出笑声的却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正低头趴在桌子上,似乎笑得肚子疼。那人握着拳头敲击桌子,随后抬起头,却是一个无须的少年。
少年大约十几岁,面白如玉。此时却是眼角朝天,气质显得很是尖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儒生一贯的卑鄙手段啊。你们要作诗,不如先听听我这一首。”
“东方作矣,事之何若?”
“未解裙襦,口中有珠。”
“青青之麦,生于陵陂。”
“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
杜冷秋听了微微一笑,但其他一些豪商却是满脸茫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其他人不大清楚,但两个儒生却再清楚不过。
这诗是专门写来嘲讽儒家的虚伪卑劣的。两个书生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身体叫道:“不当人子,你不当人子……”
少年不屑之极,随意一摆手骂道:“行了,就凭你们,也想染指琴仙子,回家洗脸照照镜子,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做人,首先要有自知之明。”
说完,少年神态已是微熏,拎着酒壶,一晃一晃的出门。两个书生脸面尽失,也无颜作秀吟诗了,跟着狼狈而走。
三人一前一后的正走到门口,忽然屏风后转出来一个青裙少女。少女梳着双辨,很是活泼可爱的样子。
她一路走到杜冷秋身前,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请您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门口的三人顿时呆若木鸡。
无论是仪态自若的公子,或者是傲气满怀的书生,一起回头看向那青衣少女。不独是他们三个,整个厅内的富贵豪商,就像是傻子一样呆愣愣的坐在原地。
似乎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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