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高高兴兴回家,陆挚先洗脸漱口,待要刮胡子,就看云芹和一个陌生婆子说话。
云芹同李佩姑说:“这位就是陆挚。”
李佩姑心惊胆战,娘子居然直呼老爷名字,好在老爷神色寻常。
她忙行礼:“见过陆老爷。”
陆挚得知她身份,自是不介意,只一点,他在屋内悄声问云芹:“这几天,李阿婆给你梳头吗?”
云芹:“对。”
陆挚又问:“给你打水泡脚吗?”
云芹:“对。”
他不说话了,实则找个婆子就是要照顾云芹的,所以他不是酸,只是难免的,发作过就好了。
到现在,他自己都习惯了。
于是,陆挚抱住她,用下颌胡子扎她脖子的肌肤。
云芹痒得直笑,扭来扭去的,却实在躲不开。
陆挚也满意地笑了。
她轻轻哼一声,从鬓角捋啊捋,捋出一缕头发,捏着发尾,戳陆挚脸颊,还一边叨咕:“痒不痒,痒不痒?”
陆挚呼吸一窒,只知面上不痒,心痒。
他低头要亲人,云芹:“胡子!”
第77章 秀才。
春闱一结束, 有举子彻夜笙歌,不醉不归,也有如陆挚这般,同老师告知题目作答过后, 就闭门不出的。
过几日, 姚益邀他和段砚到城南酒楼的雅间吃酒。
陆挚和段砚自是欣然前往。
他们一个尚在考功名, 一个秀才白身, 一个当官的, 到此时还混一起,可知是有几分“臭味相投”。
酒盏满上,陆挚慢慢吃了两杯,因云芹怀有身孕, 对味道敏感,他放下杯子, 请小二换成茶。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不胜酒力。
但姚益和段砚自是见识过他酒量, 两人略一猜测,就知道缘故,纷纷闭口不问。
只一点, 姚益见陆挚面上白净,还是好奇:“我以为你这几日躲在家里, 是去蓄须了。”
陆挚:“这事不急”
段砚问:“你都成婚了,打算何时蓄须?”
陆挚想起什么,一笑:“云芹不喜, 以后再说吧。”
姚益、段砚:“……”
得,躲了一遭还有一遭。
各朝代男子有蓄须的传统,到本朝, 经贸发达,市井繁华,若非大家族,蓄须并非那么刻板的事。
大部分男子,会选择而立之年左右蓄须。
比如姚益,这几年增长的不止年纪,还有唇上两撇胡子。
自然,盛京的时尚以文人为主,文人以文臣为主,文臣又以今上为主。
这便不得不提及一则逸闻。
当今皇帝从青年开始,胡须就很稀疏,根根分明,直到如今他五、六十岁,胡子也稀稀拉拉的,不成气候。
然而,包括昌王和衡王在内的皇室子弟,偏又须发茂盛。
可他们老子须发淡,做儿子的哪敢一把美髯各处招摇?何况这个老子还是皇帝。
于是,他们很自觉剃掉美髯,据说衡王二十多岁剃须时,还掉了几滴眼泪。
皇室看淡须发,难免影响文臣,从而渐渐影响风尚,年轻男子不蓄须也不奇怪。
盛京是这情况,对乡野人家而言,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做。
大部分庄稼汉没有精力打理长胡子,除了有点地位的比如保正,或者四五十的男子,年轻男子也不爱蓄须。
这就是云芹看不惯胡子的缘故。
撇开胡子不说,几人吃着茶酒,讨论本年会试。
散伙时,段砚还在兴头,还要约晚上。
这回,陆挚还没开口,姚益抢着说:“我要回家陪妻子,拾玦也一样,文业,你回家陪侍郎大人吧。”
陆挚笑了,道:“等你娶妻了,也可以和我们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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