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怕她讨厌她。
可是,她和秦聪,就没什么旧情,即便是有,那也是过去,算不得什么。
不过看汪净荷这样,她觉得解释了,和不解释没差。
她笑了下,只说:“你是汪娘子还是秦娘子,都没什么,我们又没仇。”
汪净荷听得晕乎起来,问:“那,我是谁?”
云芹把那小木剑给汪净荷,笑道:“你是汪荷嘛。”
她咬了咬唇,小声说:“汪净荷。”
云芹不好意思笑笑,说:“我记错了,那就是汪净荷。”
汪净荷捧着小木剑,脸色又红了,又小声说:“我不玩这个了的。”
云芹:“这不是给你玩的,是给你划船的,咱们一起划。”
原先是只有一块木板,现在又多了“桨”,当然是找人一起划船,省力。
汪净荷:“……”
她突的一笑,根据云芹的频率,低头划船。
水面上,隐约倒映出汪净荷的影子,她却好像从上面看到自己的真心——
没错,她一点都不喜欢秦聪,又如何讨厌云芹?
只是,父亲要她全副身心放在秦聪身上。
她除了叫人去跟着秦聪,除了去打探秦聪过去的“情史”,就再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但这一刻,她发现,她至少可以划船。
不是跟丈夫,不是跟父亲,而是跟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一个她本该去“妒忌”的女子……
一道回到安全的地方。
……
一场灾难,最难的时候,不止有疏散百姓,往后的安置,也是艰巨的问题。
把几船县民送到上游,汪县令还没歇一口气,县丞又赶来了:“大人,保正们来了。”
汪县令喘了口气:“知道了。”
按照十几年前的记录,当时花了二十天,洪水才退干净。
如今恐怕也要二十天,最坏的情况,可能奔着三十天去。
那么多县民,将近一个月的吃喝住用等,如何筹措,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阳河上游零零散散,共有七个村。
除了阳溪村,包括长林、奉阳村在内,六个村的保正,全都聚在一起,就在长林村道路岔口等汪县令。
汪县令只能先去见人。
奉阳村保正老邓率先说:“苍天在上,盼着这水能尽早退了。也亏得汪大人英明,及时调遣人员,免了大难。”
“只是,县丞大人方才说,要把县民分批,送到各村里安置,我们奉阳,恐怕不行啊,唉。”
长林的韩保正一听,说:“老邓你怎么说这种话,当下不该赈灾么?”
老邓:“我们村是荒地开辟的,山道不好走,也不够富,实在拿不出钱,老韩,长林一向离县里近,不如……”
其余保正纷纷附和:“没错,我们村偏僻,县民也指不定愿意去呢。”
韩保正脸色青紫:“长林也没那么多地!”
氛围剑拔弩张,汪县令听了会儿,打断众人的吵架:“你们就算不承应也不行!”
众人喏喏。
汪县令冷笑一声,说:“县里受灾,一定会报到朝廷,届时……”
可是,他话说一半,眼前突然一黑,顷刻间就没了知觉。
见汪县令突然晕过去,众人都是大惊:“汪大人!”
衙役忙也扶住汪县令,一摸,浑身发烫呢,看来是病倒了。
汪县令向来说一不二,他不病倒,让保正们调配,收了灾民,他们都不大肯,如今他不在,那保正们更是谁也不服。
县丞来主持大局,被村里人几句粗鲁的屎尿屁,骂得灰头土脸。
他趁着尿遁,在外头转了一圈,发觉陆挚正在水岸边,问人借一条窄船。
船夫摇了半夜船,早已累瘫了:“不成不成,我得等县令老爷的话。”
陆挚看看左右无人,塞了一两银子给船夫:“烦请通融。”
船夫一喜,还没来得及收钱呢,就听县丞道:“陆秀才!让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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