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又说:“要是催请孩子来家里,却嫌人家是女孩,终究缺德。”
二舅妈:“……”
陆挚拿走云芹手里食盒,拒绝:“药方就不必了。”
云芹也说:“嗯,不必了。”
没事谁想吃药。
被一顿排揎,二舅妈面上挂不住,悻悻离去,实在不甘,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直接把药方煎了,让何善宝骗邓巧君是补药。
这样,就不必担心被媳妇刁难。
隔日,厨房一股药味,云芹看到倒在角落的药渣,问胡阿婆,才知北院煎了药。
胡阿婆说:“三爷来煎的,说是他娘给的药,我总觉得他鬼鬼祟祟,不是正道。”
云芹想到那药方。
二舅妈这个年纪,总不能是她自己吃。
她回东北院后,顺道敲了北院的门。
邓巧君抱着小金燕来,道:“也是奇了,你不是和二嫂子最亲么,也有来我这儿的时候,”又逗小金燕,“喏,你婶娘来了。”
云芹示意邓巧君,邓巧君静下来,疑惑看她。
云芹两三句,说了催生药方一事。
顿时,邓巧君脸上一片红,一片紫:“我就说他这两天突然不去吃酒,还给我煎药!原来,原来!”
何善宝虽然无用,但邓巧君一直以为,他至少对她有一片真心。
不承想,他居然伙同公婆来骗她吃药,那药她也吃了两天了,所谓生子方,却不知是什么虎狼药了!
云芹小声问:“要荆条吗?”
邓巧君:“……”
为何善宝的不珍重,她本是十分悲痛,叫云芹一打岔,忽的记起,她在这家从来横行霸道,凭什么忍气吞声!
邓巧君当即抹泪,道:“给我一根,我给你十文!”
邓大也成了好帮手,替邓巧君盯梢。
晚些时候,何善宝在外头吃酒回来,醉醺醺的,就被邓巧君拧着耳朵,拽进北院。
何善宝:“哎哟哎哟,巧君,这是怎么了?”
邓巧君二话不说。
怕大小姐一人制不住,邓大也帮忙按人。
何善宝动不了,再看邓巧君拿着何宗远打何佩赟一样的荆条,他大惊失色:“干什么啊!”
邓巧君:“打你这个贱东西!”
当时是“疾风卷劲草,荆条打善宝,善宝哇哇叫,爹娘喊不好”。
邓巧君打了何善宝,何二舅何二舅妈心疼得不行。
他们有心找亲家管教,可邓家若知道这事,只会大怒,他们当然不能捅到那边去。
就又编造一通,找老太太主持公道。
何老太却已经知道真相,拍桌大骂:“谁叫你们找的生子方!不知道这玩意很伤身吗!”
“这么爱生孩子,我今日让人煎了药,你们得给我吃!”
大难临头各自飞,何二舅喏喏,示意二舅妈自己认了这事。
二舅妈哭着认了。
春婆婆在何老太耳边,说了两句,何老太:“什么,还催到阿挚那,你们算老几?别说邓三抽善宝,我也想抽你们!”
何老太又大骂一通,还真叫人煎药,要喂给这两个蠢货。
吓得两人一直说再不敢了。
很快,何老太叫人,去县里延请了位阳河县有名声的妇科圣手。
这大夫年逾古稀,是何老太这一辈的人,他还是看在何老太面上,才背着药箱,坐马车一路颠簸来何家。
他先看了生子方,一惊,道是有两味药很猛,女子吃两个疗程,虽是更易怀孩子,却更伤母体,孩子容易掉。
又知是道观求的,道也正常:“那些假道士,本来就赚你生不出孩子的钱,如何真给你解决办法?”
好在,大夫给邓巧君看过,说是那药吃得少,只要日常歇息调理,没有大碍。
既然都把人请来了,何老太又给了些钱,请他帮家里每个女人看看,都有什么毛病。
老太太就不必说了,大夫叫她忌怒少怒,然后,他让韩银珠放宽心,不要思虑过度,又点出李茹惠总睡不好的事。
轮到云芹这,云芹上前坐下,把手腕放在瓷脉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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