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事情……在闻羽心里,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薛殊捂住了一直抽痛的心口。
仔细想想,闻羽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孩子。
再次相遇的第二天那通电话、葫芦塔里先后出现的两人、闻羽家那些五彩可爱的物品、还有昨夜许多欲言又止……
薛殊嘴角咧开的弧度僵硬。
闻羽很爱那个孩子,非常、非常爱。
一墙之隔,闻羽和别人的孩子就在离薛殊很近的地方。
上一次遇见的时候,他还在感叹缘分的奇妙,让他遇到了一个那么像他心上人的孩子。
那双缩小版的桃花眼很可爱,令人心软。
可他又害怕,在那个小孩脸上辨别出属于他母亲的特征,然后自然地联想起闻羽爱着孩子的同时……也曾爱着另一个人。
他会疯的。
疯子控制不了自己。
“铃铃铃铃——”
“8:00,早饭时间。”
“8:00,早饭时间。”
“8:00,早饭时间。”
薛殊收敛了嘴角的弧度,闭上眼睛。
思绪不能放任。
一旦放开辖制,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将他捆起来,圈养起来。
用金色的锁链紧紧绕住细白的脚踝,在上面勒出燥虐的红痕。
让那双桃花眼在欲念里,在被迫到临界的地方……
落下只属于他的情动。
哪怕那眼神的底色是……让他难堪的恨意。
薛殊猛地睁开眼。
“玲玲铃铃铃!”
第三个闹铃响起,男人的声音带上了显然的激动。
“8.30,该出门了,早到会给人好的印象。”
“8.30,该出门了,早到会给人好的印象。”
“8.30——叮——”
再也受不了地摁断闹铃,薛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清透的眼泪顺着手指的缝隙落下。
薛诸是个疯子。
他好像……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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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拉开门,“姑姑!你终于来了……”
优雅的女士将行李箱和伞递给他,轻轻打了个哈欠,走进屋里。
嘴里的话被这行李箱一卡,顾维卡了几秒,转而问道:“姑姑,你这是……”离婚了?
他脸上控制不住的期待在涌动。
摘帽子的手一顿,顾雅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小子在想什么,回头撇了他一眼。
顾维领会到了一丝嫌弃:“……”
他失望地放好东西,跟在姑姑后面将她脱下的帽子手套一一挂好:“那为什么出来住了?”
“出来住好几天了,薛诸不知道又怎么了,在屋子里倒腾着空房间,吵死了,薛殊呢?”
“唉,打电话给您就是为了这个。”
昨晚事发突然,顾维只来得及将房子的布局改回来,为了宴会做的一些装饰他还没收拾掉。
顾雅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拨弄了几下茶几上的扩音设备。
“发生什么事了,昨晚宴会玩得不愉快?”她顺手将设备连上自己的手机。
顾维泡了壶茶端上,苦下脸:“那可真是太愉快了。”
“嗯?”
顾维组织了下语言,脸上犹豫着,“昨晚……薛殊好像快和他的心上人互通心意了。”
顾雅女士划手机的手顿住,嘴角下意识扬起,又反应迅速地压住了,轻咳两声,端起天青釉色的茶壶慢慢摇了两下。
“哦?那不是很好吗?”
顾维心不静,这茶泡得也就敷衍了一些。
热气带着玫瑰的香气飘散开——本是一壶安抚人心、凝神静气的好茶。
年轻人呐……有什么事儿是能叫他们这么不静心的。
顾雅心中轻叹:即使她现在心情激动万分,十分想扯着顾维的领子问问那铁树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
她不也忍住了吗?
素白的手将壶抬高,水流入杯,声音悦耳,顾雅听着顾维组织了半天语言后的超极简概括。
“然后他发现人家有孩子。”
“砰——”
“我的壶!”顾维发出尖锐的暴鸣,眼疾手快地接住从姑姑手上脱落的绝代北宋壶。
壶掉了,顾雅女士的动作还僵在半空中,眼神也恍惚着,脑子里一团乱麻。
淡红的唇微微开合,顾维从轻轻的气音里辨别出几句不太优雅的话语。
“……”差点忘了,姑姑从前的脾气不算很好。
毕竟是顾家千娇万宠养大的,几乎从不受气,抬眼间能怼得二十家媒体默不作声。
除了那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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